第32节（1 / 3）

&esp;&esp;善让：“？？？！！！”

&esp;&esp;楼下的雪地里站着一个身影，他身边的雪地上，是三个比他人还大的英文字母，他站在字母旁边，像一个感叹号。

&esp;&esp;“i do”！

&esp;&esp;北武朝那个亮着灯的窗口用力挥了挥手，那里有他心爱的姑娘。

&esp;&esp;第56章

&esp;&esp;一眨眼，云南知青们将踏上返滇之路。临行前，顾北武顾东文两兄弟作东，在小金同学家设了三桌，吃涮羊肉。

&esp;&esp;水开了，小金吆喝来吆喝去，却没人动筷子，放眼望去，一桌桌人垂头丧气，便劝道：“各位大哥，顾哥，大顾哥，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事儿再怎么不顺利，日子还得过对吧？赶紧的，多吃点吧。”他给顾东文满上了一杯二锅头：“大顾哥，您昨儿个见着王副总理了，我今儿个见着您了，四舍五入，就当我也见着副总理了，多好的事儿啊。来，哥儿俩喝一杯。”

&esp;&esp;顾东文笑着摇摇头：“真不喝酒。来，你也坐，我们一起吃肉。吃吧，大家吃吧，回了云南再也吃不到这么好的羊肉。”小金高兴地拖了张板凳挨着他坐了。

&esp;&esp;邻桌一位男知青叹了口气：“我吃不下！早就说过老顾你不要冲动，本来谈得蛮好，你怎么突然跳出来吼那么几句呢？”

&esp;&esp;另一位男知青立刻反驳道：“我觉得老顾干得好，说那么半天，还请我们看电影，可是有答应我们任何实际问题吗？到底能不能回？工作怎么解决？会不会秋后算账？这些什么都不说，光关怀几句，你就满足了？那你一开始被训的时候哭什么啊？”

&esp;&esp;“我——那是老将军，他训起人来是真凶。你当时不也懵了吗？可是后来不是气氛挺好的？还叫了医生给老丁老顾几个查身体。”

&esp;&esp;马上又有人反对：“这叫打一棍子给一颗糖好吗？那他还说版纳是个好地方，要我们好好建设它，这不就是明示我们必须待在版纳到死？还说投入大资金甚至外汇也可以动，这能让我们走吗？我们六万人走了，谁建设？你割胶？你开田？我自己没用，只敢心里嘀咕，老顾有种，老顾问出来了，不是替咱们大家问的？”

&esp;&esp;“可是副总理已经说了会把我们的信转给主席和邓副主席还有叶帅的。”

&esp;&esp;“然后呢？”顾东文筷子在铜锅上敲了一下。全场静默下来。

&esp;&esp;“我们没有对不起国家，我们没有对不起任何人。”顾东文沉声说。

&esp;&esp;“对！就是！”

&esp;&esp;“没有对不起！”

&esp;&esp;“我他妈就对不起我姆妈了！”

&esp;&esp;顾北武站了起来：“各位，你们也许还不知道，六号开始，版纳的叶知青和周知青组织了两百多人开始绝食，成都有上万知青的父母上街声援，要求放知青回家。八号是周总理逝世三周年，知青们一边绝食一边悼念总理，国家很重视知青问题，国务院知青办已经下了死命令，不能让任何一个知青死。我相信你们这次的请愿会得到满意的答复。”

&esp;&esp;在座的还真都不知道短短几天出了这么多事，不由得更激昂起来，好几位振奋过后开始忍不住下筷子了。

&esp;&esp;顾北武环视四周：“去年，许世友上将从广州军区调任广西边防部队总指挥，武汉军区司令员杨上将调任昆明军区司令员，杨上将在越南抗法战争中担任我国的军事顾问，加上我哥说的边境摩擦和国际新闻里报道的越南屯兵备战情况，我可以肯定，今年国家一定会出手狠狠教训越南鬼子。”

&esp;&esp;这番话一出，知青们炸了锅。

&esp;&esp;“真的要打了？”

&esp;&esp;“废话，空军天天在天上飞你听不见？”

&esp;&esp;“干死这帮忘恩负义的越南小瘪三！”

&esp;&esp;“打！硬气！”

&esp;&esp;顾北武笑着说：“外敌当前，必先安内。现在西南要战越南，北面苏联蒙古虎视眈眈，外媒还报道我们南海舰队也在备战。六万知青万一在云南边境暴动了，那才是最糟糕的事。我相信邓副主席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毕竟这只是人民内部矛盾，安抚才是上上策。所以昨天的接见只是一个信号，无论你们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大局。”

&esp;&esp;老丁松了一口气，竖起大拇指：“老顾，你弟弟这个，到底是北大的高材生，他说得太有道理了。你也别在意小王说你，你这胆子也忒大了，谁敢像你这么冲上去直接喊副总理的大名？”

&esp;&esp;小金瞠目结舌，两眼放光：“大顾哥！您真喊——喊副总理的名字了？王王王震？”最后一个字转了转还是放轻到不能再轻的地步。

&esp;&esp;顾东文看了老丁一眼：“无产阶级之间还要搞阶级区别吗？我认为我一个上海知青和他这个副总理是平等的。大家都有名有姓，我就算见到主席副主席也敢喊名字，喊名字犯法了？”

&esp;&esp;老丁摇头叹笑：“老顾你啊你，还真是——怪不得老将军气得骂出湖南话来了。你还真是个愣小子。”

&esp;&esp;小金站起来鞍前马后地给顾东文捞羊肉，没几下就被顾东文拽着按回凳子上。

&esp;&esp;“我有手有脚，你这是做什么？别忘记我们也是平等的。你只管你自己吃，别服务我。我受不了。”顾东文笑着骂他。

&esp;&esp;“哎！哥！您说得特别对。您和副总理平等，我跟您平等，四舍五入我就也跟副总理平等了。”小金满面泛着光，神采奕奕地给自己捞了一大块子羊肉，吃着吃着突然哭了起来。

&esp;&esp;三桌人都面面相觑。

&esp;&esp;小金一手捂着脸一手直摆动：“甭搭理我，对不住我哥，我给我哥丢脸了不是？我就是太t激动了。我大顾哥真行！”

&esp;&esp;知青们哄堂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不少人哭了起来，渐渐变成了嚎啕大哭。顾北武也红了眼圈。他们抗争了多少年，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来，谁也想不到一夕之间曙光在前，酸痛苦辣，终将成为过去。

&esp;&esp;只有顾东文眼里带着笑，下筷如风。

&esp;&esp;——

&esp;&esp;一月十五日，刚刚抵达昆明的知青请愿团听到了云南省委安书记发表的《15条讲话》，其中重要的一条就是“知青不愿留下的，都可以回去。”老丁几个抱头痛哭了一场，赶紧安排复工，又拍电报给王副总理，为知青们绝食的过激行为道歉，随即解散了罢工筹备组。

&esp;&esp;顾东文下旬回到景洪的时候，国务院知青办的《国六条》已经出了，东风农场十六个团场的办公室被上万人挤得水泄不通，抢着办手续转移户口返城。

&esp;&esp;“老顾！回来啦？你们辛苦了辛苦了！”路上遇到的知青们极度兴奋，催着他赶紧去排队办手续。一路上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