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1 / 2)
朱常洵不可能去招募二十万乌合之众,别说他够不够钱招募了,真要是募集了这么多手下,那和造反有什么区别?
到时候朱由检肯定会暂时停止剿匪,命令全部明军优先围剿福王。
朱常洵气得不要不要的:“你到底要多少?”
白鸢:“两万。”
朱常洵怒:“你不如去当流寇,用抢的还快些。”
李道玄在旁边乐得不行,看戏看戏。
倒是樊尚燝终于看不下去了,开口道:“白先生,差不多得啦。福王肯出钱那是好事,但这驻守洛阳的责任,本来是在本官身上的,你就当帮本官一个忙……”
第三方合事佬出场了!
白鸢见好就收:“这样吧,一万两不能再少了。先给钱,我的人再进城,不见到银子,我的人就留在小浪底看戏。”
朱常洵气得不要不要的:“好,给你,给你便是。”
他气得跳起身来,一甩袖子就回了福王府去。
至于送银子什么的,那当然是他的手下来做,不可能当场就完成的。
待他走了,樊尚燝才开口道:“白先生,我看你一直在小浪底和河津县城施粥济民,不是那种贪财好货之人,怎么今天非要揪着福王出银子?”
白鸢笑:“把这些银子讹出来,散给逃难进城的难民们,岂不更佳?”
樊尚燝哈哈笑了起来:“此言有理,甚是有理啊。”
咱们随意一点
洛阳城,东门。
朱常洵带着自己的五百亲卫兵,一脸不爽地坐在城楼上。
目前流寇在东边的开封附近活动,要来就会从东边来,所以他把自己的五百亲卫,全都调到了东门。
樊尚燝组织了大量的民团乡勇,给他撑着场子。
朱常洵正在心里很不爽地咒骂着自家的祖宗,当然,不是骂太祖,而是骂后面的几个祖。
太祖朱元璋对自己的子孙其实是很好的,他把几个儿子分封在几个重要的城池,让他们带着兵,以此巩固老朱家的基业。
但是朱棣玩了一把靖难之役,让“藩王带兵”的坏处体现得淋漓尽致,使得后面几个皇帝,都换着花样的削藩王兵权。
到了朱常洵这一代,堂堂福王,坐镇“天下的中心”洛阳,手里却只有五百亲兵卫,多一个都不敢。
朱常洵心里骂:老子要是有老祖宗朱棣分封燕京时那么多兵,还怕蛐蛐一群流寇?他娘的!老子这一代藩王,真是活得狗都不如。居然还被一个乡绅讹诈了一万两。
想到这里,他就转向了旁边的樊尚燝:“巡抚大人,那姓白的收了钱,怎么还不来?”
樊尚燝:“来了来了,你看。”
朱常洵转头过去看……
小浪底火铳兵来了。
只看了一眼,朱常洵就不淡定了。
两千人的队伍,排着整齐的队列,迈着整齐的步伐,轰隆隆的走了过来。
这两千人并没有披甲,至少肉眼看起来没有披,全是穿的布衣。肩挎了一柄火铳,腰间系着装弹药的袋子,精神气质饱满,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
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朱常洵面前,然后开始在城墙上占据防御位置。
朱常洵心里骂:一个乡绅都敢组织两千民团,还明目张胆全部装备火器。但我一个亲王却只敢组织五百亲卫,这到底他娘的是怎么一回事?
嫉妒羡慕恨啊!
朱常洵忍不住就要吐个槽:“他搞这么多火铳兵,就不怕朝廷说他谋反?”
樊尚燝压低声道:“这事朝廷早就不管了,你还不知道吧?沿海那边,有一个叫郑芝龙的,是受抚的海贼。早就开始明目张胆的大规模购买火器了,朝廷给他封了个游击将军,随便他买船买火铳买大炮。”
朱常洵:“……”
这就他娘的很抓狂,朱常洵五指箕张,掌心向天,惨声道:“所以,只有藩王是不准这样玩的,别的人都可以是吧?哪怕是个贼都可以,只有藩王不行?”
樊尚燝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在说:你知道就好。
朱常洵不敢在这件事上发表太多不满,免得又惹来怀疑,只好换话题:“本王给了他一万两银子,他就只派了两千人来守城,这么算起来,一个人就花了本王五两银子,这也太贵了吧?”
樊尚燝:“那是你还没见过他的火铳兵有多厉害。”
朱常洵:“能有多厉害?不就是鸟铳么?本王虽然不敢大规模的弄,但是手里也是有几把可以拿出来玩儿的。”
说完,他招了招手,一名亲卫走过来,还真拿出了一柄鸟铳,放在了朱常洵的手上。
朱常洵:“本王还用它打过鸟。”
樊尚燝听出来了,他说的是“打过鸟”,却没有说“打下来了鸟”,也就是没打中呗,这有啥好装的。
朱常洵:“这东西打得也没见得有多远,又瞄不准,打了一铳之后装填又很慢,不过是个玩具罢了。”
说完,他瞅着白鸢那两千火铳兵,摇头:“一万两银子就请来两千个这样的兵,不值当,不值当啊。”
樊尚燝有点想吐他槽,但是想了想,也没啥好吐的,等到流寇打过来的时候,他就会知道了。当然,流寇最好是不要来。
……
开封城郊,流寇大营。
闯王的面前,正摆开着一张潦草的地图,上面画着整个河南的地形。
这张地图是闯将画的,贼潦草,但对于流寇们来说,能手绘出整个河南的地形图,已经算是相当有见识的人了,大多数流寇对天下形势都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懂。
闯王对闯将甩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我们现在成功地突破了黄河天险了,接下来,就按闯将说的,我们绕过洛阳,向西南方向前进,挺进湖广。”
他刚说完,突然见帐下走出两员大将,一个叫猛虎,一个叫独虎,是两兄弟。
猛虎道:“闯王大哥,咱们凭什么要绕着洛阳走啊?那洛阳乃是天下的中心,著名的富有大城,里面还有一个著名的藩王,叫做什么王来着?”
独虎:“哥,是福王。”
猛虎:“对对对,福王!洛阳很有钱的,咱们放着肥羊不吃,绕过去,岂不是很蠢?”
闯王犹豫。
闯将开口道:“你们也知道洛阳是天下的中心,那就应该知道洛阳易守难攻,不是轻易可以打得下来的。”
猛虎道:“这个我们当然知道,但是,不去试一试就直接绕过,我可不服,是骡子……是啥来着?”
独虎:“哥,是马!”
猛虎:“对对对,是骡子是马,也得拉出来溜一溜才知道,咱不管打不打得下来,总得去试一试。”
闯将的脸黑了下去:“洛阳旁边就是小浪底,你们怕是忘了我们上一次渡黄河,是被谁打退的。”
猛虎:“不就是小浪底的一个乡绅吗?叫白……白什么来着?”
独虎:“哥,是白鸢!”
猛虎:“对对对,叫白鸢的臭乡绅。上次有河,咱们北兵不擅行船,所以吃了大亏,这次全是陆地,我怕他个鬼。”
闯将:“别瞎他娘的提意见,我不同意攻打洛阳。”
猛虎:“少在这里装老大,你不同意?你算老几?这里是闯王大哥说了算,不是你闯将说了算。”
闯将:“……”
于是,几个人全都转头过去,看向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