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孽徒男主的饭碗 第40节(1 / 2)
这时,房门嘎吱一声,被人从外推开。
沈映宵一僵,瞬间收住动作,端庄坐正。
此时已是深夜,就着月光,门缝里露出了青竹的脸。
沈映宵稳住略微发颤的手,强忍着殴打这个不敲门的家伙的冲动,努力露出微笑:“何事?”
青竹站在门口, 却没进屋。
他目光落入屋中,往窗边那边看了一眼,好像在忌惮着什么, 朝沈映宵比着口型:“过来。”
沈映宵觉得奇怪, 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户。
进本命洞府的时候才刚傍晚, 现在却已经到了深夜。整座城镇一片漆黑,唯一的照明, 只有外面的惨白月光。
格外明亮的月光映亮了窗纸。这么一看,沈映宵忽然发现,自己窗外, 有一个球悬挂在那。
“灯笼怎么挂到窗户中间来了?”他心里想了一下, 很快又觉得不对, “灯笼好像没这么小,说起来, 边缘那些垂落的丝线,怎么那么像头发?这球的大小似乎也和人头相仿。”
他越发觉得不对, 拿起搁在手边的剑, 本想先砍一剑看看。
谁知手指一动, 本该如臂指使的灵剑, 此时却毫无反应。
体内的灵力随之滞涩, 沈映宵一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
他没再管窗外那个悬空的脑袋,而是持剑走到了门口。
青竹侧身让开路, 沈映宵来到了走廊上。
他停在栏杆旁边,仰头望向外面的天空, 就见头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巨大的阵纹:这一座城, 居然被一个巨大的阵法笼罩了起来, 隔着这么远,都能感觉到空中传来的可怕威压。
沈映宵费力地辨认着空中的阵纹,隐约猜到了用途:这东西威力堪比宗门大阵,作用以镇压为主——合体期以下的修士身处其中,会遭到压制,无法调动太多灵力,修为越低,被压制得也就越狠。
青竹走到他身旁,低声道:“我在屋中打坐调息,忽然灵力受阻,出来一看就变成这样了。这座城镇恐怕在狩猎活人,我们得尽快离开。”
沈映宵点了点头,越过栏杆看向下方。
就见院里竟已经密密麻麻站了十几个镇民。那些人正齐刷刷地仰头看着他们。
虽然镇民们身上,只是最普通的凡人气息,但此时沈映宵和青竹的修为遭到压制,一对一倒是没什么问题,但以一敌多,恐怕会有麻烦。
何况下面这些人模样诡异,还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人”。
趁此时镇民们站着不动,两人打算下楼离开。可这时,走廊尽头却突然传来店家的声音。
沈映宵转头望向楼梯,听见一道嗓音伴随着咚咚声越来越近:“客官,今天天闷,别在客房憋着了,来,我带你们出去逛一逛。”
沈映宵沉默地望着那边,店家每走一步,整个楼层都仿佛跟着摇了一摇。
当店家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楼梯口时,沈映宵发现他的身躯竟已比白天膨胀了三倍以上,走上这一层时,他几乎把整条走廊都填满。
更古怪的是……
“他怎么有这么多脑袋和手?”剑灵最讨厌一些丑陋的东西,此时望着店家,脸都白了,“背后那脑袋不是小二的吗,怎么全都拼到一起去了?!”
沈映宵沉默片刻,对青竹道:“听说你先前一直在这附近,这里的镇民莫非全都这么……根骨清奇?”
青竹面色不太好看,示意他压低声音,然后拉着他,就近退入一旁的房间,反锁了门。
隔着门,能听到走廊上咚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店家嘴里还一直在喊:“客官,客官!”
那道畸形的阴影越放越大,最终贴在了门口,几只眼睛从门缝里窥视过来。
青竹脸色难看地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擦过他身侧——沈映宵的剑从门缝中刺出去,收回剑时,剑上没有沾血,只是挂上了一些油腻污脏的东西。
“刺入的手感不像活人,倒更像是人造的傀儡,难怪长得如此奇形怪状。可他们的气息倒的确是活人的气息。”沈映宵望向青竹,目光细细在他身上扫过,“你可有什么头绪?”
青竹正想说话,外面那东西却又叫起来了:“客官,客官!”
仿佛刚才被捅的那一下,对他来说轻轻松松,毫无阻碍。
叫着叫着那声音就变了。沈映宵发现不对,低头一看,就见贴着地面,竟有一张脸平平地从门缝流淌进来。
脸上几双眼睛乱七八糟地镶嵌着。等穿过门,那些眼睛同时睁开,它们往各个方向一望,又齐刷刷正过来,全都锁定在了沈映宵身上。
忽然跟这么多眼睛对视,就连沈映宵也不禁眼角微跳。
他正想找个拖把之类的东西,试试能不能把这张脸扫走。
然而这时,随着一声火折子吹燃的轻响,屋里光线忽然一亮。
沈映宵眯了眯眼睛,回过头,就见青竹点起了桌上的油灯。然后这个青衣修士望向沈映宵脚边,暗自松了一口气。
沈映宵也低头望去,发现随着灯火亮起,那片脸皮,竟像是被灯火灼伤。它脸上不断鼓起气泡,满脸的眼珠乱转,好像迷失了方向。
青竹低声道:“难怪入夜之后,这里人人皆不点灯。我先前还以为他们是想早睡省灯油……可如今看来,它们似乎极为畏惧灯火。”
顿了顿,他似是想起一事,望向沈映宵:“入夜时你去了哪?我隐约觉得你屋里有气息残留,可进门却又没看到你。”
沈映宵避而不答,他提起灯笼走到窗边,先前悬挂在窗外的那只脑袋被灯照到,果然也不安地动弹起来,很快就慢慢缩了回去。
外面没了阻隔,沈映宵这才推开窗,望向街道。
和挤了不少人的小院不同,街上倒是空空荡荡的,没有太多人影。
“你方才不是说要离开客栈?”沈映宵点了点外面,“就从这边走吧。”
……
两人从窗口跃下,还好只是三楼,即便修为受限,落地时也不至于摔伤。
青竹对这一带更熟,他左右观望片刻,正要拉上沈映宵从小路走。谁知往后一摸,却摸到一片细腻纸张。
青竹疑惑回头,就见沈映宵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黑漆漆的灯笼。
“……”青竹,“哪来的?”
沈映宵指指楼上:“跳下来时顺手从屋角摘的,既然你说那些东西怕光,不如我们打着灯笼走出去。”
“你手还挺快。”青竹硬是没发现他什么时候顺走的灯笼,把一根火折子抛给他,“走吧。”
沈映宵接过,想要点燃。
谁知灯笼一打开,他却迎面闻到一股血腥味。
沈映宵隐约觉得不对,抬起手中灯笼,借着二楼的光仔细一看,就见灯笼里装着的,竟不是灯油,而是一块粘稠的油膏。此时那东西正探出血丝一样的东西,悄悄往他手握着的地方蔓延。
沈映宵:“……”
他默默把灯笼扔了。
青竹听到动静,回过头。
沈映宵:“灯笼坏了,摸黑走吧,还好月亮够大。”
说着,他要把火折子还回去,青竹却摆了摆手:“你拿着吧,我还有。”
似是不想在此处多待,说话间,他已经走了出去。
沈映宵举步跟上。
走出十几米,他回头望了一眼,就见客栈院里的那些“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