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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以珩匆匆回头,扬声说道:“有个……朋友来了!妈,中午我们招待一下!”
他着急忙慌地出门下楼,甚至没顾上再多和陶乃姗解释几句。
鹿溪很会找地方。他沿着严以珩给的地址一路开一路找,很快就找到了这个距离最近的居民楼。
现在他就站在楼下,就站在严以珩面前。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短短几米。
严以珩从楼上一路跑下来,又惊又急,气都没喘匀。
他抚了抚胸口,勉强按下胸口起伏的各种情绪,低声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他们还是离得太远了。这几米远的距离,北风足够吹散严以珩轻飘飘的问话。
但鹿溪还是听到了。
说来也是好笑。能一路开着噪音那么大的摩托出够风头的人,这会儿竟然有了点不好意思。
鹿溪摘下厚厚的手套,又抓了抓脸,做足了小动作,才笑着朝严以珩伸开双臂。
“我来陪你过年呀。”他说,“要不……抱一下?”
严以珩抿着嘴瞪他,故意做出来的凶凶的样子却连半秒钟都没维持到。
他低着头朝鹿溪走过去,嘴上还在嘴硬:“谁需要你陪我过年了啊……”
才刚走到鹿溪面前,就被鹿溪一把握住了双手。
少年人单薄的胸膛,就这样紧紧贴在了一起。
鹿溪的皮衣凉凉的,胸口却暖呼呼的。
轻轻的拥抱,里面却包含着浓厚无法忽视的情意。
到底还是在外面,两个人都有所顾忌,这个拥抱维持了半秒都不到,两人就默契地同时松开了手。
“我初四早上要回去,”鹿溪偷偷跟严以珩咬着耳朵,“今天、明天和后天,都有空。”
严以珩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两个人在楼下转悠了挺久——在给鹿溪的摩托车找停放的位置。
琴市是个小地方,鹿溪那辆摩托车又实在太过招摇,严以珩老担心会被人偷。
鹿溪哭笑不得:“我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你就给我灌输这里有人偷车这种不好的印象,你觉得这合适吗?”
严以珩:“……小心总是好的。”
最后,他们把鹿溪的车藏在楼下一个没怎么打理的草丛里,严以珩说楼上刚好可以看到这里,而且平时没什么人来,应该还算安全。
安顿好摩托车后,严以珩随口问了一句:“你这车多少钱买的啊?”
“……”鹿溪挠挠头,纠结了半天还是实话实说了,“买的时候有点……贵,但现在市场不景气,降价了!”
他不是太想给严以珩留一个自己很能花钱的印象,赶紧解释道:“现在入手,估计四万五就能拿下。”
“???”严以珩仇富心理大爆发,“……七中一年的学费是三万,被很多学生和家长骂是想钱想疯了。你一台车就花掉了我一年的学费!甚至还不够!”
鹿溪心虚地移开视线,又连忙转移话题:“哎呀!琴市是不是比阳城暖和一点啊?”
严以珩瞥了他一眼,又打量了一番鹿溪今天的穿着。
反正就还是那种好看但不保暖的衣服。
“穿这么薄,你不冷谁冷?”严以珩数落他。
“嘿,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鹿溪得意地笑着,他颠颠背在背上的双肩包,说,“我今天穿了一件可厚的外套!”
说着还特意转过去给严以珩摸:“拐进这条巷子才脱了,换了现在这件。”
严以珩看不到的地方,就穿一些丑丑的但保暖的衣服;严以珩能看到的地方,就换上好看些的衣服——至于保暖不保暖,不重要。
鹿溪一向不吝啬于展示这些小心思,偏偏严以珩也很能从中体会到甜味。
心里的果味气泡水又沸腾了。严以珩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尖,别别扭扭地伸手碰了碰鹿溪的手背。
“冷吗?”嘴上还不忘了再数落鹿溪一句,“臭美。”
鹿溪反手握住他。
那手心的温度,竟比严以珩更温暖。
上楼回家后,严以珩一开门就看到母亲坐在沙发上惊悚地看着他。
“……”严以珩尴尬道,“妈,什么表情?”
陶乃姗连连摆手:“没没没,只是刚刚看到你们鬼鬼祟祟地藏摩托车……”
严以珩:“……他那车太贵了,我怕被人偷。”
陶乃姗拼命忍笑:“没事,别太担心,我帮你留意着。”
说罢,又打量起儿子身后的人。
严以珩介绍道:“……鹿溪,我、我朋友。”
还特意解释了一下姓氏:“动物那个鹿,梅花鹿的鹿。”
鹿溪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伯母您好!来得突然,打扰您啦!”
鹿溪的出身和家世,就注定了他必须是个能说话、会说话的人,两分钟下来,就把陶乃姗哄得开开心心。
甚至连放在包里带来的礼物都还没拿出来讨好一下,就已经让陶乃姗开心得不行了。
他确实来得突然,陶乃姗想临时订个馆子,打了几家电话都没订到
鹿溪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不是来给你们添麻烦的。中午我帮您做饭吧,我做饭可好吃了!”
陶乃姗只当是玩笑话。她笑弯了眼睛,说:“那中午我们就将就在家吃,晚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