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2 / 2)
,就如她也会护着他一样。
在云来观拜完乔氏,两人便到相国寺下,来相国寺上香的人不在少数,宜锦本也只想凑个热闹上一炷香,可才接近观音殿,有个小沙弥便双手合十,笑道:“我们住持有请娘子与郎君入内论禅。”
萧北冥剑眉收敛,下意识将宜锦挡在身后,他本不信神佛的,从幼时在宫中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再到后来沙场征战,他也曾求过神明,却无用处。
但他想到知知的经历,却又犹豫了。
宜锦朝那小沙弥回道:“还请小师傅引路。”
那小沙弥欣然前往。
萧北冥便也从善如流。
前院礼佛之人众多,喧腾热闹,后院却寂静无比,只留着几位才剃度的小和尚清扫庭院里的积雪。
宜锦跟着那人进了禅房,净空主持的禅房依旧明净,不染尘埃,屋内燃着檀香,窗外雪松上的积雪随风抖落,在窗纸上留下剪影。
净空主持鹤发童颜,在窗台下蒲团上打坐,见一对璧人来了,微微颔了颔首,道:“两位施主能来,老衲很是高兴,恰好今日有些粗斋,可请两位共用。”
他的目光移到宜锦脸上, “这是第三次见娘子,娘子开悟了。”
萧北冥听见“第三次”的字眼,凤眼微微眯起,瞧着净空的眼神便多了几分寻味。
他落座在净空正前方,宜锦则跪坐在他身侧,她开口道:“当初是信女陷入迷潭,幸得住持点化,如今已然明了住持的用意。”
净空住持当年告诉她,她是萧北冥的因,亦是他的果。她那时还不明白这话的意思,直到死了一回才知道,前世他的真正的那番杀孽,其实是为她才造下的。
屠戮手足本是莫须有的罪名,可是最后却一语成谶。
萧北捷叛国通敌是该死,但却不该死在他手中。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变成厌恶自己的模样,却无能为力,那样的痛,今生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净空捋了捋自己的长须,看到她手腕上的佛珠,“此物有安神定气之效,若无事,不必摘下。”
萧北冥看了眼那串佛珠,心中却微微有些波动。
不知为何,看见这串佛珠时,他的心仿佛也安定了些。
宜锦到底没留下来用斋饭,一来相国寺的斋饭都是有定数的,二来她也确实吃不惯斋饭,她又给前殿添了一百两的香火银子,这才下山。
萧北冥在山上一句不发,唯独下山时紧紧握着她的手,神色凝重。
宜锦歪着头看他,问他:“在想什么?”
萧北冥揉了揉她的脑袋,“在想带你吃些什么。”
宜锦眼睛亮了亮,笑道:“自从入了宫便再没吃过矾楼的锅子了,恰是冬至天又冷,吃些汤水人也暖和。”
萧北冥哪有不应的道理。
大燕逢冬至京兆府放关扑三日,从马行至潘楼街,再到矾楼一代,俱是围观相扑的百姓,喝彩声不绝于耳。
到了矾楼,里头雅乐正兴,萧北冥叫了跑堂的小厮点好菜,便听中间瓦子里的说书人评书。
“话说那日禁中被镇国公章琦带兵围得水泄不通,当今新帝,也就是旧日的燕王,见兵临城下却丝毫不惧……”
一场宫变在说书人的口中妙趣横生,波澜起伏,听得人心尖都跟着颤,而话本中的正主,却一本正经地给自家娘子泡茶。
等锅子上来了,那跑堂的笑嘻嘻道:“我们店主瞧二位贵气逼人,特叫送两瓶上好的桂花酿,配这锅子,再清利爽口不过。”
宜锦不喜占人便宜,店家是好心,她却受之有愧,一定要按价结账,跑堂的没法子,只好苦着脸收下。
两人吃着热乎乎的锅子,牛羊肉在放了辣子的锅里滚一遭,黄里透红,再吃下去鲜香可口,叫人停不下来。
萧北冥本不擅饮酒,但这桂花酿并不醉人,入口清爽解腻,不知不觉,就连宜锦也用了两三杯。
等二人用完膳出矾楼,夜色已将燕京笼罩,相国寺至御街这一段路的夜市开了,像是一条盘踞的火龙,各家商户皆结彩棚,铺陈冠梳,珠翠,头面,衣着,香囊至饮食之物,样样俱全,至于舞场歌馆前更是车马交驰。
宋骁隐雾等人见自家陛下略有醉意,也只敢远远跟着,见人出来了,才拱手道:“还请陛下尽快回宫。”
萧北冥没有说话,他打横抱起怀里醉的一塌糊涂的人,上了马车,踏上归程,宋骁隐雾默契地背过身。
宜锦在闺中便不大饮酒,这桂花酿虽然乍喝起来不醉人,但是后劲儿却不小,她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像着了火似的,想脱衣裳,却被一双大手按住领口,动弹不得。
她张了张樱唇,眼睫微微闭紧,蹙眉道:“热……”
萧北冥替她扯开了些领口,又怕冻坏了她,不敢再动,他也着实不好受,额上有些冒汗。
宜锦抱住他的脖子,杏眼忽然睁开,呢喃道:“萧阿鲲,你真好看……。”
话罢,她密密麻麻的吻便砸了下来。
萧北冥哪里见过她这么热情,既受用,却又苦恼此时此地若是被宋骁隐雾他们听见……
最终,他黑着脸将她抱得更紧,亲就亲了,左右也是她的人。
直等到入了宫禁进了皇极殿,芰荷瞧见满脸通红的自家姑娘,惊得合不拢嘴,忙叫后头的人将浴池的水满上,自己则留下来服侍宜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