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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在做些甚么啊?!岑青茗握着拳头,捶在桌上,分外自恼。
再怎么样,也不该是她推着何筠去往李元朗那个火坑的。
第71章 掳走
岑青茗从马车底下爬出来时, 浑身都快被颠散架了。
她拍了拍身上沾满灰尘的衣裙,长出了口气,不管怎么样, 她总算出了那庄子。
岑青茗想起上午在山庄里发生的事情就有些生气, 她和何筠说了那番话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最后跑到她住处想同她说不要去了。
没想到何筠先走一步, 已经带着人去找李元朗了,岑青茗无法, 也只得出门去寻她。
可是岑青茗没想到, 她根本出不了那山庄, 庄子上看门的守卫完全不听她解释, 她说再多, 那人也只说不能出去。
岑青茗属实是有些震惊,她出了个牢狱, 却在这里又被关了起来, 说好的修养竟变成了禁锢。
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岑青茗只得回去, 却又偷偷溜到了马房之中, 庄子的蔬果一般都在自己地里解决, 但为了给何小姐解馋,一周也会出去一趟城里买些新花样来满足何筠的口味。
岑青茗记得上午有辆送菜的马车刚来过, 下午应会重新出去,就躲在那马车底座车轴之间等着人送出。
只是这样出去以后, 早就寻不到何筠的踪迹了。
旁边市井农户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岑青茗等赶车的人走了才从马车底下爬了出来, 此时刚好遇到一个牵驴车进来的小贩, 看到从马车底下爬出来的岑青茗吓了好一大跳, 张着嘴就要惊叫出声。
岑青茗冷眼一瞥,那人居然又捂着嘴瞪着眼睛把那声惊叫给收回去了。
从那市场马厩出来以后岑青茗也不知身在何处。
她本来出门是想阻止何筠去找李元朗的, 但让那庄子上的人一拦,本想出去的三分意变成了七分劲,但真到了外面,岑青茗又有些犹疑了。
她若找何筠,就得进李元朗的府门,而等她问到了李元朗府上的地址,怕是他俩都已经诉完衷肠一轮了。
岑青茗挠了挠脑袋又有些憋屈,况且她出庄子也不是想让李元朗和何筠二人联手将她困在山庄里的,岑青茗想不明白,既说是护她又为何要囚她,既说要囚又为何还换了地方,何必将她从牢狱调换到何筠的山庄,而且听巧儿之前的意思,甚至何筠都是为了陪她才住在那山庄里的。
岑青茗走在街上百思不得其解,恍惚不知去处,干脆找了个茶馆坐下来深思。
她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回去,但家人兄弟又都被李元朗用以要挟,正不知如何行事之际,却听见隔壁桌的人隐约在说她的名字。
岑青茗不可思议,她在那百千里外做个山匪的事情还能在这京城大名远扬?
隔壁桌的那些人还在议论。
“真是没想到,竟然有岑青茗这样的女山匪,比起官府朝廷可真强多了!”
“你不要命了,还这样说?”
“怕什么,现在谁没听过那出戏。”说这话的人居然还低声唱道:“读书尚几载,疾恶好善不敢忘,哪曾想,苦熬之日离去时,竟是那……”
“诶?”隔壁桌人凑到他们身旁:“这出戏是真事啊?”
“自然是真的,我可听人说了,写这出戏的人那个老夫子,听到他恩人要判死刑,就从那新风县特地赶过来的,也不知道那么多路是怎么走来的。”
“当真可怜可叹,一个教了几十载书的夫子连口饭都吃不上,哪有这个道理,要我说那那两地知县实在可恶,自己好歹也是苦读上去的,竟然比不上一个做山匪的有大义。”
“可不是吗,而且那两个知县就是前段时间在菜市口斩首的那两人。”
“嘶,可真是便宜他们了,那这岑青茗现在还被关在刑狱里?”
“是啊,听说今天下午还得游街呢。”
“游街?!”岑青茗听到此处,终于没忍住问出口:“你是说,岑青茗今天下午去游街?”
“是啊?怎么姑娘你也要去看吗?”
岑青茗不知作何反应,她人还在这里呢,谁去游街?李元朗到底怎么想的,怎么牢里面还有一个“岑青茗”?
最先出口的那人看了眼岑青茗,红着脸道:“姑娘若是不嫌弃,可与我们一道同行。”
跟他同行的那位男子完全没有眼力劲,只兴奋道:“今日正好呢,各书院的学子正好放旬假,他们文采好,之后又能去考学,若是让他们也去凑个热闹,学子们一道上书,岑青茗或许罪不至死?”
岑青茗震惊:“这罪需得致死?!”
她一个普通百姓都没杀过啊,劫道也没怎么伤人,怎么就至死了?
“这是当然。”说这话的人看她如此惊讶,跟她解释道:“若是山匪劫道一事,倒还好说,主要得看这岑青茗是否伤人以及劫持了多少银子,若是不多,判个年也就罢了,但她劫抢官粮一事,这就可大可小了,严重点那就是藐视朝廷,扰乱朝政了。”
岑青茗惊道:“可那官粮不都发给别人了吗?!”
“那也得对得上账啊,就算是贪官还得做个账本出来呢,就靠别人嘴一张就说那粮食都送予百姓了,大家伙也不见得信啊,朝廷也不见得能听啊,要说关键,还得看上头处事之人的看法。”
旁边那人插嘴:“处事之人,那不就是李谦吗?”
“诶,你这就不懂了,李谦不还得看何老的吗?”
“我听说何老现在都不怎么管事了,若是圣上点头那也得当吧?”
“你听谁说的,再不管事那也是何老啊,一句话的事情,现在朝里上下不都得是何老说话了吗,除非圣上和李谦同声同调,不过那怎么可能,李谦可是何老的门下爱徒……”
后面的话,岑青茗都未听得进去。
她只记得他们说的那账本。
她有啊!李元朗当时记了的!
岑青茗心里一顿,难怪,难怪他当日一定要跟别人报上她的名字,难怪明明就在逃难的当口他还硬要拽文拿张纸在那边随记,没有水墨便用碳枝,李元朗早知道有这一遭?
等他们议论好了之后,岑青茗才开口问道:“对了,我想问下,你们刚才说的那出戏是在哪听的?”
“只要是个听曲的,这戏都在唱 ,姑娘,游街得到申时开始,你要是想听曲的话,我们可以带你过去的。”
岑青茗笑着点头:“那便劳烦二位了。”
而就在岑青茗和别人交谈之际,何筠也找上了李元朗。
李元朗是从官署里赶回来的,他今日一上午都在忙着处理手头上的事,趁今日学子休荀他将岑青茗安排在这天游行,事情办好,岑青茗的声望必会大增,这个时候他不希望多出什么乱子。
但何筠突然寻他而来,李元朗又怕是岑青茗出了什么乱子。
何筠坐在李府的厅堂里,看着李元朗匆忙回来的身形,忙站了起来,愧疚道:“对不起,谦哥哥,我以为你今日休沐的。”
“你说什么抱歉。”李元朗心内有些焦急,面上却还是一派闲适:“本来该是今日休沐的,刚好手上还有一点杂事,处理完了这段时间就都能休息了,所以想着赶紧解决了再说,筠儿突然过是有什么要事?”
何筠紧着一腔情绪过来,可真在这等了一会,却又有些怯了。
她咬紧下唇,望向着李元朗:“谦哥哥,你还记得吗,你说若我帮你,你一定会帮我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