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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摸过隻值两百。”
温然已经能够熟练提取顾昀迟难听话中的言下之意,问:“是送给我吗?”
顾昀迟懒得答,温然就说:“我会好好珍藏的,谢谢你。”
拧上盖子,顾昀迟下床抽了张纸巾擦手,温然盯着他的手指看了几秒,忽地别过脸。
睡得朦朦胧胧,院子里的小黑突然狂吠起来,不一会儿刘婶来敲门:“小顾小温,接你们的人来了。”
温然睁开眼,发现顾昀迟已经下了床,他连忙爬起来,从枕头底下拿钱和胸针,接着坐到床边穿上拖鞋,顾昀迟去开房门。
来了十几个保镖,把刘叔一家吓得不轻。两个保镖各提着一个箱子进了屋,放下后将箱子打开露了一眼——里面装满了成沓的钞票。另一个保镖又拿出一张卡,将它放到桌上。
刘叔大惊失色:“这、这是干什么,真的不用,别别别……”
温然看着那张卡和两箱钱,默默把手心里皱巴巴的两百多块揣回裤兜。
顾昀迟走到秋秋面前蹲下,摸摸她的头和她说了几句话,随后站起来,看了温然一眼。温然就走过去,向刘叔刘婶道别,又俯身抱了秋秋一下。
走出院子,所有人上了车。温然降下车窗,朝刘叔刘婶和秋秋挥手,小黑站在他们身旁,摇着尾巴响亮地吠。
车往外开,卷起沙尘,渐渐看不见了,温然关上车窗,却还是望着窗外。直到路过那棵许愿树,一树红绸鲜艳如烈火,温然朝它双手合十,垂着眼,在心里又把愿望许了一遍。
副驾驶员将手机交还给他们,温然打开看,已经被贴心地充满电。未读消息都来自同学,陶苏苏每天发来各种哭泣表情,问他怎么不回信息也不来上学,宋书昂则是让他回首都后记得报个平安。
挨个回復完,温然关掉手机,偷偷看了顾昀迟一眼,对方正在打字回消息。温然很明确地意识到他们之间的某些东西被打破了,脱离独处,回到熟悉的位置,曾横亘在他们当中的一切也随之重新归位,小顾变回顾昀迟。
他们不再一整天都不需要看时间,也不用挤在一张小床上睡觉了。
像做了一场好梦醒来,现实的落差令温然产生一种奇怪的失落感。
一路无言,顾昀迟接了好几个电话,简短回应着,而温然只是看着窗外发呆。很久后车子在温家大门外停下,温然直起身,侧了侧头,没有看顾昀迟,说:“我到家了,你回去也好好休息。”
“知道。”
再没有多余的话,温然下了车,他身上还穿着刘婶儿子的旧衣服,宽宽大大,被风一吹就猎猎摆动起来,显得人十分单薄。
温然扶着车门对顾昀迟挥挥手,关上,站在原地等所有车子离去,大门口恢復空旷与安静。
脚步慢慢地朝家里走,温然发现自己并不期待回家,也并不想这个家。
晚上温然独自吃饭时,陈舒茴回来了,一句别的话没有,隻问:“顾昀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带着你待在那儿不回来?”
本就不怎么样的胃口彻底消失,温然放下筷子,回答:“他和顾爷爷好像有点矛盾,刚好在游艇上碰到意外,干脆就在外面待几天。带上我也只是因为我的信息素对他有用,没有别的意思。”
半真半假,温然这次没有如实告知一切,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陈舒茴脸上的表情让人猜不出她是否相信这些说辞,问:“这几天你们在干什么?”
“借住在一户人家里,白天会帮忙干活,晚上是分开睡的,他……不怎么理我。”
说着,温然不太自然地捏着衣领往上提了点——下午洗澡照镜子时意外看到颈侧的咬痕,于是连忙找了件衬衫穿上。幸好换了衬衫,否则被陈舒茴看到了实在难以解释。
“还真弄不懂顾昀迟在想什么。”陈舒茴道,“不过反正已经订婚了,你也不用像之前那样往他面前凑了,知道吗。”
温然自回到家后头就有些晕沉,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意思是,你没必要和他贴得太近了,维持在合适的距离就行。”陈舒茴看着他,“你要搞清楚,我送你进顾家,不是让你去谈情说爱的,你最好别动什么歪心思。”
才明白这是警告,温然想起温睿那句‘你只需要讨好顾昀迟,不需要和他培养感情’——他当时还不太能完全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此刻总算领悟,陈舒茴是在怕,怕他真的攀上了顾昀迟从而脱离温家的掌控。
恰好这次顾昀迟的举动令陈舒茴起了疑心,但温然不认为这有什么值得她警惕的。
“不会的,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温然低头吃了口饭,干巴巴地嚼了嚼,“而且他恶心我都来不及,谈情说爱就更不可能了,不会有这种事的。”
“那当然,顾昀迟身边那么多oga,还不至于看得上你,我只是提醒你要注意分寸,别不知进退地把事情搞砸了,做好你该做的就行。”
“我知道的。”温然低声说。
没有多休息,第二天温然便照常去上学,能感受到一些探寻的目光,大概是顾培闻寿宴那天多多少少走漏了一些关于订婚的消息。
面对陶苏苏担忧的询问,温然唯有含糊地说自己去乡下待了几天,没有带手机。
“我知道了,你是去斋戒了吧?”陶苏苏恍然,“我也有亲戚是信教的,时不时就会去庙里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