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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赵桓熙这才举箸吃饭。
知一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道:“爷,您今日去寻徐家大姑娘,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赵桓熙险些噎着,抬头瞪着自己的小厮不悦道:“我能与她做什么出格的事?不过就说几句话罢了。”
知一放下心来,讷讷道:“是小人失言,三爷恕罪。”
赵桓熙性格温厚,自然不会因为隻言片语的与个下人置气,用过早膳便带着知一知二拿着对牌出门。
坐着马车象征性地去兴源书局买了几本画本子,赵桓熙便吩咐车夫:“出西城门。”
车夫道:“三爷,大太太房里的松韵姑娘隻说让小人带您去兴源书局和琉璃街,没说可以出城。”
“回去只要你不说,她们怎会知道我出过城?”
“三爷,您饶了小人吧,小人实在不敢违逆欺瞒大太太呀!”车夫跪在车前连连求饶,就是不肯带赵桓熙出城。
赵桓熙无可奈何,下了车让知一给那车夫十几个钱,道:“那你自去找个地方喝茶,午前依旧到这里来接我。回去把嘴给我闭严实了!”
车夫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连连应诺,心道果然还是长房的三爷宽厚,若是换了别的少爷,怕不是骨头都要给抽断几根,还给钱喝茶呢!
赵桓熙让知一去租了一辆马车,直奔西城门外,打听着摸到了徐家的花田里。
赵桓熙出身公府,什么样的富贵尊荣都见过,独独没见过这几十亩一同盛开的牡丹芍药。其中有些田垄空着,可见已卖出去许多,可一眼望去,姹紫嫣红的,景色依然十分壮观。
正如知一打听的一样,花田中许多丽影徜徉,不知哪个是徐家大姑娘徐念安,赵桓熙也没细看,带着知一知二走入田间,自顾自地赏起花来。
租来的马车上自是没有家徽,田间伙计不知他的来历,但见他衣着华贵,人长得又是前所未见的白皙俊美,连带身后跟着的两名小厮都眉清目秀的,不敢怠慢,上来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赵桓熙向一旁的知一使个眼色,知一便问那伙计:“请问,徐家大姑娘在不在?”
伙计忙道:“我家大小姐在是在,但她一般隻招待女客,不招待男客。男客由我们管事的招待,我们管事的就在那边。”
知一看看赵桓熙,见他没有表示,便道:“不急,我家公子先看看你们的花。”
赵桓熙毕竟是少年心性,看到这么多牡丹竞相绽放,心情愉悦,不知不觉走出去老远。身边知一唤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听到,直到知一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他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一垄之隔的花田对面站着七八位年龄相仿的女子。
赵桓熙隻扫了一眼,就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定在其中一名女子身上。
那女子穿着一件葱绿色绣竹纹的对襟半臂,淡黄色窄袖小衫,葱黄色海棠花纹间裙,站在这雍容华贵的牡丹田中,显得犹为清新淡雅。
她肌肤白腻腰肢纤细,长着一张线条流畅饱满的鹅蛋脸,水灵大眼看人的时候真诚自然落落大方,并不似她身边女子那般娇柔羞涩。鼻梁挺直窄秀,下头一张嫣红的小嘴轮廓圆润,看上去娇嫩绵软。
赵桓熙悚然一惊,不知道自己为何面对一个陌生女子会生出这样荒唐的联想来?便是面对黛雪时,他也从未这样想过。
他面上一臊,既愧且羞,收回目光转身欲走。
不料那几个女子中间竟有识得他的,有个姑娘用手绢捂着小嘴惊声道:“这不是靖国公府的嫡长孙,赵公子吗?”
“靖国公府的嫡长孙,那岂不正是徐姑娘的未婚夫婿?”几人都拿眼去瞧徐念安。
徐念安:……这粉妆玉琢、长得跟姑娘似的,看上去骂一句势必要哭三天的少年郎,居然就是她的未婚夫婿,赵桓熙?
赵桓熙注意到对面的动静,又听得她们说什么徐姑娘,忍不住停下脚步转过身去,见对面那些姑娘都看着身穿葱绿半臂的姑娘。
他有些惊讶,脱口问道:“你便是徐念安?”
徐念安看他这模样,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这时候她也不能否认,隻得点了点头。
见她承认,赵桓熙张嘴就想说话,但看看两人之间隔着偌大的花田实在不方便,便沿着田垄疾步向她那边走去。
“这赵公子生得真是俊俏。”
“是啊,我等姐妹在他面前都要自惭形秽了。”
“徐家姐姐真是好福气。”
……
徐念安一向镇得住场子,此时此刻却也难免有些尴尬,向众人告罪之后,便向赵桓熙迎去。
赵桓熙和她三弟徐墨秀同为十六岁,个子看着却比徐墨秀还要高,身高腿长的,须臾来到她跟前,张口便道:“徐念安,我是赵桓熙,我心有……”
徐念安大惊失色,急忙上前几步,抬手就捂住了他的嘴!
这下轮到赵桓熙大吃一惊了。先是那浓密的睫毛惊得颤了几颤,紧接着一股恼意泛上他春水样的眼底。他一边后仰一边就要伸手打开徐念安的手。
徐念安却比他更快一步放了手,低声急促道:“你若不想随行的两个小厮回去被打死,就跟我过来!”说罢扯着他的袖子就往远离众人的花田里行去。
赵桓熙耐着性子跟她走过一整条田垄,见她还要拐弯,不耐烦地将袖子一抽,站在田头道:“你少在那儿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