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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程予逐渐冷静下来后，方胜毅才将程予转过身，一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一手轻轻抬起他红痕累累的手腕，见程予一脸愠色，后又逐渐从薄然的眼眶中溢出热泪来，方胜毅心疼得连心都要碎了。

虽他方胜毅以前用非法暴力的手段虐待程予也不少，虽他方胜毅也曾是那么混蛋得要命，可他现在真的是悔得肠子发青，他现在哪敢啊？他更看不得程予受一丁点伤！？这么好的人，他怎么舍得他受伤？

方胜毅一把将程予紧紧地揽入怀中，不停的低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为任何人道歉，他只为程予道歉，他发现程予比他想象中的伟大，比他想象中还要爱他，他知道程予是在什么时候知道的了！其实是在五年前，那封给他的信中所说的‘当年的事’。

程予知道后，却没有把上一代人的仇恨牵扯到他方胜毅身上，这是他方胜毅永远无法比拟的，如果不是方晟霖的出现，程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口，否则早在他对程予死缠烂打的那些日子，程予完全可以说出来让他方胜毅自愧不如，可程予没有。

程予，对不起，我为我当年那样不公平地对待你…而向你道歉，现在，如果你还需要我，我愿意余生去弥补你。

霎时，方晟霖醒了，他缓缓地掀开眼帘，见跟前是方胜毅与程予俩人，便不动声色地将地上的手枪捡了起来，对着程予后背就是扣动扳机的一枪。

方胜毅先一步发现，即刻紧抱住程予倏地转过身，‘嘣’的一声响过后，由于强大的惯性，方胜毅压得程予踉跄的后退几步。

程予猝时眸瞳一震，方胜毅竟又为他挡了一枪！

程予连忙扶住方胜毅，这一回，他着着实实地扶住了，“方胜毅！方胜毅！”

就在这时，远在高地驻扎好的狙击手即刻也朝方晟霖开了一枪，随着‘嘣’的一声，方晟霖中弹垂死过去。

“方胜毅，方胜毅，你醒醒。”程予抬掌捧起方胜毅的脸，方胜毅疼得眉心拧成一团，紧抿着嘴，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南勋易赶了过来，“方哥。”

南勋易急忙凑近过去，与程予一同搀扶着方胜毅下了楼。

在送往医院途中，方胜毅与程予座落在车后座，方胜毅将大半个身子倚靠在程予身上，虚喘着气，弱声道：“媳妇儿…”

程予一臂轻揽着方胜毅的肩头，一掌紧紧地握住方胜毅微凉的手，“你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就到医院了。”

方胜毅稍稍敞开掌心，与他十指相扣着，“媳妇儿…，我有个事…要说。”

“嗯，你说。”

“昨天是俩月二十七天…，我就让你…看到我了…，我就差一点了，你再延长…几个月好不好？就不要…让那协议没有效，我还想要…那个能重新追求你的机会…”

程予听罢，不禁低喝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你竟然还想着这个？”

“你答应我…”

听着方胜毅愈发虚弱的声线，程予骤然心头一软，“好好好，我答应你，我现在就给你重新追求我的机会，但前提是你必须好好活着。”

方胜毅却蓦然哀愁起来，“媳妇儿，我…我可能不行了…”

“乱说什么！”

“媳妇儿，要不你…你原谅我吧，跟我回去吧，好不好？”

“…”程予没想到，方胜毅都伤成这样了，竟然还没忘记来个得寸进尺占便宜。

正当程予犹豫时，车子随之‘吱嘎’一声，猛地刹车一滞，程予一愣，“怎么了？”

媳妇儿回来

“车子突然熄火了。”

“什么？”

南勋易先一步开门下车去检查，程予的心乍然提到嗓子眼，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这个事…

坏事总是接二连三地发生，方胜毅倏时胸口一抵，半张的嘴唇竟翻涌出簌簌鲜血，可把一旁的程予吓得够呛，“方胜毅！方胜毅！”

程予连忙抬起手来替方胜毅轻轻擦拭着，方胜毅能感觉到程予畏惧得十指发颤。

程予：“怎…怎么会吐血…？”

方胜毅艰难地半垂起眸，凝视着程予，沙哑道：“媳妇儿，你答应我…，你回来…你…”

不容方胜毅说完，程予先一步打断道：“好好好，我答应你，我原谅你，我跟你回去。”

方胜毅牵了牵嘴角，“终于…终于把你追回来了。”

“你别说了…”程予用下巴抵着方胜毅柔软的碎发，微然抽泣着，虽自己每次对方胜毅都是十有九句恶言相向，虽自己也曾辱骂着方胜毅‘去死’，可当随口说说有朝一日成真的时候，他还是惧怕，还是不舍。

随后南勋易坐回驾驶座，面色有些哑然，他看了眼后视镜的方胜毅那副故作虚弱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开口拆穿道：“方哥，可以了，人都被你吓哭了，再这样下去，搞不好适得其反。”

程予就地一怔，什么？南勋易在说什么？

程予看了看驾驶座上的南勋易，又瞧了瞧怀里的方胜毅，一瞥见方胜毅满脸嬉笑的模样，瞬间猜了个十有八九，妈的！方胜毅在骗他！

程予猛地推开了方胜毅，低声辱骂一句，“骗子。”

“媳妇儿，别生气嘛!”

程予撇开方胜毅想要讨好他的手，抬臂蹭了蹭眼角的泪，质问道：“你不是后背中枪了吗？你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