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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想抓住什么东西,猛然睁开双目,额间大汗淋漓,才恍然发觉原来一切都是梦,而身旁也并没有人在呼唤自己。
他坐在床上冷静了一阵子,脑子里有点发懵,深夜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让他清醒了一些。
叔叔呢?
……原来这是自己的房间。哈……沐焓自嘲地笑,叔叔果然是不会来一起睡的。
沐焓下床去喝了杯水压惊,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季炡的房间。房门没锁,叔叔没这个习惯,即便是自己对他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他也从没想过要把自己关在外面。
黑暗中沐焓的眼睛很亮,发着光。
叔叔睡着了吗?
不知不觉中,沐焓的手掌已经慢慢逼近季炡的脖颈。
“为什么……”
为什么救下我,为什么收留我,为什么给我希望又抛下我?我承认我自私肮脏我活该去死,可你又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人的内心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惧怕的东西呢?你就是喜欢我的,为什么不敢说出来?我不信你不爱我。不爱我为什么要把我捡回来,我上了你,伤害了你,你拖着个瘸了的腿也要出来寻我,你不担心我吗?我不信。
只是因为你是胆小鬼罢了,叔叔是个胆小鬼。
跟男人谈恋爱是件可耻的事,跟自己抚养的孩子相爱是件会让人戳脊梁骨的事,跟我公开关系是会让你丢掉体面工作的事,你奋斗了小半辈子得到了的身份,地位,一切的一切都会因为我而消失殆尽。
所以你在害怕。我知道。
叔叔,我干死你好不好?
因为真的不想跟你分开,你总要结婚,我不想你有了别人就离我而去,干死你我也去死,我们去地狱做一对冤魂。
“呃……”季炡在睡梦中难受地哼了一声。
沐焓被他轻微的动作惊醒了,猛然收回已经掐住他脖子的那双手。
我在干什么……
沐焓突然往后退了一大步,手向后撑去,撑到了桌子边的什么东西,回头看去,那是个牛皮纸封好的东西。他赶忙把那东西推到原位放好,却无意间看到了上面的几个字——永登浦工业园拆迁案。
看到这几个字的瞬间,脑子里有根弦崩断了。
等等……
永登浦工业园拆迁案……叔叔他们调查到哪里了?火灾?还是更早?
卷宗里密密麻麻的文字映在他的视网膜上。
崔胜道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黑暗中,沐焓感到一阵大脑缺氧,心脏跟着剧烈收缩跳动着,每跳动一次泵走了血液就再也流不回来了。
那我呢?如果叔叔他们打草惊蛇,崔胜道一定会发现我还活着的,我就是当面那个被放走的人,我是……
那具失踪的尸体。
一瞬间,愤怒,不安,紧张,绝望交织在一起涌上心头,像一把尖刀,捅破了他迄今为止对于未来所有的幻想。
沐焓猛地清醒过来。
所以他还能在叔叔这里待多久呢?
……
阳川娱乐场。
权宰赫冲上来一把揪住他的头发质问他:“你怎么被打成这样?谁碰的?”
“不要管这个了,这不重要,”沐焓从他的手中挣脱开,“我想找你帮忙。”
“谁打的?你先回答我。”权宰赫怒气冲冲,眼睛里那莫名的怒火还没下去,死死盯着沐焓原本干干净净的脸上突然多出来的擦伤。
“被你干就能答应我任何事的话还算不算数?”沐焓没搭理他的问题,反问了权宰赫一句,他的手从自己的后脑勺拿下来。
权宰赫胸膛起伏可见,气得发抖:“你现在被打成这副德行,我怎么还对你有性趣?”
沐焓面无表情地看他,这眼神在权宰赫眼中却变成了轻蔑的鄙视。
“哦?意思就是你硬不起来?”
安静片刻,权宰赫终于忍不住一把提起沐焓的衣领:“妈的,你他妈的再说一句?”
沐焓本来想反问他是要朝自己脸上来一拳吗?但这么说还不如直接切入主题。
“我心甘情愿地让你上,你用前面,我用后面,你可以对我的身体做任何事,包括鞭打和拳交,但是要保证我的四肢健全。我是心甘情愿的,但这之后作为等价的条件,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权宰赫不敢相信,一时间竟然也不知如何做答。他确实想干沐焓,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想象着要干死这个总是拿下巴看人的家伙,把鸡巴狠狠捅进他的后面,干到他双腿发软,最后哭着求饶。
但是沐焓从没怕过任何事,就连死亡都不怕。那么多次,他都说过想要操他,无论他要什么都会答应,只要他心甘情愿,因为自己不喜欢强奸,可沐焓从来没有想过用身体来换,唯独这次。
他遇到了什么必须求助于自己的困难?权宰赫内心无比好奇,这个连死亡都不惧怕的人,他会怕什么?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跟我谈条件?”权宰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容一点,千万不要把那种急切的欲望表现出来。
可是沐焓却好像比他更能看懂他的内心。
被征服者的逆向征服,这时候的权宰赫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确实有这样的实力。
沐焓把嘴唇贴近他的耳边吹了口气,轻笑:“正因为我什么都不是,所以才会来跟你谈条件。”
“什么意思?”权宰赫心跳一顿,不自觉地缩了一下。
“就是字面意思。”
“所以你要我管我借人?”
“不是。”
“要杀人?我提醒你杀人这事……”权宰赫还没说完,就被沐焓打断了。
“也不是。”
“你到底要什么……”权宰赫屈服于自己的内心,他实在想知道为什么。
沐焓的眼睛让人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他的眼尾微微向上,面部逼近权宰赫,下睫毛被呼吸拂乱。
“钱。我要钱。”
权宰赫:“……”
气氛微妙而安静。
权宰赫做梦也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要这种东西,这种肤浅的东西根本配不上他。
“能给吗?给我就给你上,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沐焓说。
权宰赫内心五味杂陈。他忽然就想抡起拳头在这家伙满是伤痕的脸上再添一拳。
啪——
沐焓被用力扇了一巴掌,脑袋偏到一边。
“你他妈的……”权宰赫咬着牙,“把我当提款机吗!”
“嗯。”沐焓抹了一下嘴角的血,又抬起头来看着他。
“你那位检察官不能给你?”
“不能。”
“你要钱做什么?”
沐焓唔了一声,似乎是想了想,用手指卷了头顶的几根毛:“读大学吧……”
权宰赫:“……你放屁!你觉得说这种谎话骗得了我吗?”
沐焓笑了:“你给我钱,资助我读书,至少在我找到个正经工作前都要依靠你而活着,那我给你免费操,我们各取所需,等你玩腻我了我也差不多该毕业了,我从此消失,不就好了?”
权宰赫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把人拉近身边:“编这么拙劣的理由来骗我?我给了你钱你现在就消失了怎么办?”
“那就先付定金。”沐焓说。
权宰赫瞪着他很久很久,沐焓看到那双眼睛里除了不可思议的愤怒似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