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2 / 4)
上来,重新爬上了池小池的领口。
骑着摩托车的男人带着一隻幼豹,穿行在寒冬似的秋日里,往家的方向驶去。
那是世界毁灭前,他能栖身的最后一处避风港。
丁父丁母对于儿子不打招呼突然回家一事并不多么惊讶。
丁秋云的父母都姓丁,是邻居,青梅竹马着一同长大,20岁扯证结婚,21岁便有了丁秋云。
老两口感情很好,每年必过七夕和情人节,说好的二人世界就是二人世界,从不带丁秋云玩。曾有一年的情人节,老两口出去看电影、吃烛光晚餐,母亲还抱了一大捧矢车菊回来,却留丁秋云一个人在家煮泡麵。
丁秋云虽然表面上经常叫苦连天,但却对这种少年夫妻老来伴的感情艷羡不已。
开门看到父亲时,池小池身子突然不受控地一颤,一股酸涩滚烫的情绪直接封住了他的喉咙。
他抚一抚胸口,想,这大概这是丁秋云的情绪吧。
丁文之倒是对儿子一瞬间的不自然一笑置之,也不问儿子为什么跑回家来,伸手把人拉进家门,回头对厨房喊:“小丁,秋云回来了。”
丁家安装的人工智能不算多,丁家父母都认为自己动手做饭才有滋味,于是一父亲做,二四六母亲做,週日猜拳决定谁做,安排得明明白白。
丁母丁秀秀正在炒菜,菜香四溢。
她探了个头出来:“秋云,想吃什么菜,妈给你加一个。”
丁文之摆摆手:“美得他。让他不打招呼就往回跑。别给他加菜,我们俩吃什么就给他吃什么。”
池小池:“……”真是实打实的亲爹。
丁秋云管丁父叫老丁头,管丁母叫丁姐,一家人关係极好,所以也不拘着什么。
丁文之很快注意到了儿子怀里抱着的小豹子:“哟,给我们俩买的宠物?”
池小池把那小豹子搁在地上,它也不乱跑,只偎在他大腿边打瞌睡,乖得不像话。
他说:“给我自己买的。”
说着,池小池去了趟厨房,拿了个小碗,把刚才在楼下超市买来的鱼肝油胶囊捻破,把羊奶粉用温水调和到适宜的温度,拿一次性注射器抽了,轻轻餵进小豹子的嘴里。
小豹子并不挑剔,给吃的就张嘴,并不介意这和保温箱里精心调配的高级纯羊奶的口感有差,吃得吧嗒吧嗒的,很是欢快。
随着吞嚥动作,它的耳朵一耸一耸的,粉红色的舌头被染成了奶色,把针管抽离它嘴边时,它还吐了个甜滋滋的奶泡泡。
丁父跃跃欲试地想摸上一把:“这猫不错啊。”
吃饱喝足的小豹子却绕开了丁父的手,在池小池左手旁趴定,闭着眼睛打起了瞌睡。
丁父问:“这猫从哪儿抱来的啊,长得挺稀罕的。”
池小池撒谎不打草稿:“同学送的。”
丁父:“叫什么名字?”
池小池眼睛也不眨一下:“煤老闆。”
061:“……”他再次见识了池小池毫无下限的取名能力。
丁父哈哈笑了:“这什么破名字?”
池小池在回丁家的路上想了不少名字,其中“煤老闆”最贴合小豹子的外貌特征。
不过,经过一番考虑,池小池暂时放弃了给它起个正式名字的打算。
豹子终究是豹子,野性难驯,哪怕从小养起,它也是一个危险的不定时炸·弹。
至于将来要怎么处理它,池小池仍是有些犯难,索性先搁置,等以后再谈。
晚饭上桌前,池小池看了一眼通信器。
收到他转发的帖子的朋友们都说会做好准备,但统一是玩笑的口吻,显然没一个相信他的话。
池小池给了所有人相同的回复:“不开玩笑。”
发送完毕,他又去瞄了一眼论坛。
他发的帖子下,大多回复都在嘲笑发帖人是神经病,杞人忧天,也有不少人讨论,万一足够灭绝人类的极寒天气真的来临,大家应该做什么准备。
池小池把通信器收了起来,不再多看。
待到饭后,他陪父母去散了一会儿步,回来后便催促父母赶快洗澡休息。
丁父还想看会儿球赛,被池小池直接撅了回来:“老丁头,半年前才住过院,小心您那心臟。”
丁父无可奈何:“好好好,睡了睡了。”
池小池朝他摊出掌心,晃了晃。
丁父咧咧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自己的通信器交了出来。
丁母就在一边看这父子俩的热闹,笑瞇瞇地做她的刺绣。
在她手下,一副“阖家欢乐”的九鱼双面绣差不多要完成了。
父母睡下后,池小池开着父亲的车去了趟附近的加油站,将油箱灌满,并提了三桶油,放进了后备箱里。
他回来不久,下午在商场买的货就送到了。
他指挥运货的机器人尽量轻地把货品运入客厅,等它们离开,不用池小池吩咐,061便把所有货品数据化,藏入仓库,并把十数只20升装的高密度水桶挨个放在水龙头下,接满过滤好的清水。
一切忙活停当,池小池躺入被窝,在等待灾变开始之前,选择接收接下来的信息线。
……
丁秋云其人在务实、行动力极强之外,又很有那么点浪漫情怀。
谷心志没来的时候,他经常一个人出外巡逻,在趋于荒亡的高速路上疾驰,搜寻着汽油、食物与倖存者。
估算着机车快没有油了,他便将车停下,从座位下的储物空间里取出油枪和备用的柴油,哼着小曲儿给车子添油,偶尔坐下休息,眺望远方的景色。
他没有抽烟的习惯,为了纾解压力,他经常从爱抽烟的队友那里讨来香烟壳,用碳素铅笔在香烟壳上描绘着末世的荒土。
在香烟壳收集了厚厚一沓时,他遇见了谷心志。
见谷心志的第一夜,他们就睡了。
一是因为喜欢,二是为了减压,三是因为那劫后余生又再度重逢的感觉,实在值得庆祝。
二人都是第一次,完全是凭着稀薄的观片经验肆意为之。
丁秋云的近身格斗科目总是不如看似秀气的谷心志,在床上也是同样。
谷心志从后面圈住了丁秋云,左手圈揽住他的腰,发力握紧,右手则张开来,托护住他的咽喉位置,力道虽轻,但总给丁秋云一种随时会将他脖子一把掐断的错觉。
二人身体紧贴,心臟一齐狂跳,咚咚有声。
处在下位的丁秋云伸手抓紧了地上的草皮,抓了一手淋漓的草汁。
事罢,二人出了一身淋漓大汗,连动一下都觉得疲惫。
谷心志靠在帐篷边,分开双腿,让丁秋云坐靠在他怀里。
他点起了一根烟,并询问丁秋云是否需要。
丁秋云不抽烟,却主动握住他的手腕,就着他的手抽了一口。
据谷心志说,灾变发生的时候,谷心志便从部队里逃了出来,想去找丁秋云,但已不见了丁秋云的踪影。
“这么巧,我也去找你了。”丁秋云说,“我去的时候,营地已经遭过袭击,应该是原先长在驻地附近的那些藤蔓干的……”
提到这样东西,丁秋云就苦笑起来。
现在的世道,花花草草都能成精,杀起人来跟砍瓜切菜没什么区别。
丁秋云说:“我以为你……和我父母一样,都不在了。”
那年灾变发生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