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贵女(1 / 4)
连着几日戏楼里棠姑娘都未登台,後来孙佳邦索x就不去了
四月末,江南开始下雨,江南的雨总是朦胧中带着诗意,染了些风情
这日,孙佳邦於房内摆弄海棠,孙府内种了不少海棠,美却不醉人,孙佳邦早在雨前就剪了几枝开的最盛的海棠花,置於屋内
林家前些日子来了帖道今日下午差人接孙夫人与孙佳邦於林家做客说是来了批英国红茶邀亲家一品,孙夫人挑了件青se带白梅的旗袍让孙佳邦穿上,拿了个羊脂白玉镯替孙佳邦套上
颜如渥丹,美人如斯
“阿娘,今日怎的如此重视打扮?不过是品茶罢了”
“邦儿,既是婆家又怎麽能轻怠?咱们虽是低嫁,可终是名门贵nv,便是不b当年也该拿出贵nv的风范,怎麽能让人看了笑话?”
语落,挑起耳坠“你瞧这翡翠的好,还是这白玉坠好?”
“翡翠的吧”
“好,阿娘替你戴上”孙佳邦止了孙夫人的动作“阿娘,孩儿自己来便好,阿娘也去换件衣裳吧”
“好,那阿娘去了啊”
孙夫人走後,孙佳邦望着镜中人喃喃自语“如今已十六了,许是过些时日便要嫁去林家,虽是商贾之家却也读过书不差的,孙佳邦不差的,不哭好不好?”
镜中人早已落泪,泣不成声,半晌孙佳邦擦去泪痕,重施粉黛,走出闺房仍是那孙家贵nv风范,不曾失态
在前去林家的路上,孙夫人柔声和孙佳邦说着t己话,见孙佳邦神情厌厌,便再没说话,林家不同孙府,孙府是百年老宅,而林家是新式洋房,庭园内种满各式玫瑰却不见海棠,孙夫人挽着孙佳邦随着引路人进到了大厅
厅内,林夫人孟氏和林家老太太早於厅内坐着,见二人前来忙笑脸相迎,二人落座後命人倒了两杯茶“这是前些日子从英国来的伯爵红茶,加了牛n更是香醇,佳邦一会儿也品品”
孙佳邦低眉道“多谢林夫人”
林老太太问道“佳邦平时喜什麽茶?”
“回老夫人话,喜碧萝春龙井或武夷茶”
林老太太满意的点头直道“这西洋的茶也就嚐个新鲜,若是品还需品我们中国的茶”
孙夫人道“太太说的是,佳邦鲜少饮西洋茶,也是今日嚐嚐鲜”
林夫人亲昵的拉着孙佳邦的手“佳邦平时无事都做什麽打发时间?”
“无非就是绘丹青,绣花,下棋,养些花草,闲暇时便去戏楼听听戏”
“听戏!我们孟君也ai听戏,不如改日让二人一同去听戏?”
老夫人道“择日不如撞日,一会儿孟君回来便让二人好好相处,孙夫人方便与否?”
孙夫人笑道“可以的,让二人相处也好,免得二人不熟悉”
孙佳邦未cha话,只饮着红茶,林夫人只当她害臊
午时末有丫鬟通报说是大少爷回来了,林夫人传话叫林孟君收拾一会,带孙佳邦去听戏
片刻後,一位西装笔挺的男子走了进来,此人正是林孟君,亦是孙佳邦未来的夫婿
“祖母母亲安好,孙夫人安好,孙小姐欢迎”
孙佳邦微微颔首“林先生安好”
林夫人热情的道“孟君带佳邦一块去听戏吧,我同孙夫人打打牌说说话”
林孟君微笑,客气且疏离“孙小姐,请”
孙夫人交代了几句让二人好好玩会儿,林孟君领着孙佳邦上了车,车子发动缓缓行往戏楼,车内二人无话,孙佳邦安静瞧着车外的风景,只觉得满身不自在
良久,林孟君问道“孙小姐常听戏?”
孙佳邦回神,侧头瞧着林孟君,着实是谦谦君子,没有染上半分粗鄙之气,虽说孙佳邦去过几回林家,林家二老也对她很是满意,不过前些回和林孟君也就匆匆见过几次面,不曾细瞧,更不曾说过话
她柔声道“是喜的”
“戏楼里角儿众多,不知孙小姐最喜谁?”
“棠姑娘音se出众且是难得的美人”
“我倒是喜一名为云惜的戏子,小角罢了孙小姐可能未听闻过”
冯云惜,於戏楼不算出众,孙佳邦见过她唱的是红娘ㄧ角儿,小家碧玉的长相着实引人怜惜,听闻她原名叫君惜
“冯姑娘是个有才的”
林孟君点点头,孙佳邦面上未漏半分已然知晓二人怕是有什麽牵扯,车内回归又安静
所幸不久便到了戏楼,下车时林孟君伸出手示意孙家邦搭上,孙佳邦纵然心里头不愿也不得不卖个面子,挽了上去
台上戏刚开始,二人寻了位子坐下,点了写茶水瓜子,孙佳邦不动声se的观察林孟君确认他确实喜欢那云惜後便专心嗑着瓜子,心里头暗道“无趣至极”
待戏终,二人起身yu走时来了个小二“孙小姐,棠姑娘有请”
孙佳邦望向林孟君“今日怕是要先失陪了”
“原来孙小姐同棠姑娘有私交,那我先走了,望孙小姐今日愉快”
孙佳邦起身颔首“林先生,路上小心”
目送林孟君走後,孙佳邦随着那小二走到一处院子,牌匾上头题着听竹院,小二未领她进去只道“姑娘就在里头,小姐慢走”
“多谢”院子里头种满竹子,风过时竹叶摇晃,带起阵阵悦音,院内摆着一石桌,棠姑娘正煮茶
“孙小姐来了,请坐”
“棠姑娘今日邀我来所为何来?”
棠姑娘倒茶的动作一顿“无事便不能请孙小姐来吗?”她端了盏茶过来“孙小姐不必防备,便当是谢过那白玉簪了”
孙佳邦小口饮茶“这茶沁人心脾,不知棠姑娘是如何煮的?”
棠姑娘笑而不语“这茶是我家秘方,孙小姐若是想喝来找我就是”
“怎麽能如此叨扰?”
“无碍的,总归平日也无事,孙小姐今日很美”语落,察觉她有些失落
“美又何用,我若是个男子长得粗鄙些也是愿意的”
“孙小姐,不必忧虑,您知诗达礼,是贵nv,是顶好的人儿”
“我只是怕…怕我这一生都要待在那宅邸里,是夫君不ai遭人嘲笑,怕我嫁人後没人顾着孙家,翊儿还这麽小,你知晓吗?这桩婚事欢喜的该是只有林家人,我知晓如今时局嫁个门当户对的不必商贾家富裕,可我就是不甘,为何我不能靠自己?又为何要早早把我嫁出去?”
一时无话,孙佳邦泪眶盈盈,棠姑娘拿了帕子替她覆上,她手掌很大,大的不似nv儿家,只是替她擦眼泪就把她的脸儿包住了
棠姑娘心道“罪过…”,却又为那一手便能遮住的小脸着迷,他知晓这样的nv子怎麽会甘愿下嫁商贾,本该是替林孟君处理这麻烦的婚事,倒是让自己陷进去了
那日过後,二人倒是亲近了不少,虽说棠姑娘也未说什麽安慰的话语,但孙佳邦觉着和他一块很是心安,小时祖父健在,孙家未没落,孙佳邦跟在祖父身旁听惯了虚话,是以清楚所言真假
祖父去後,父亲辞官回南京而後打麻将上了瘾,对她关怀渐少,见母亲消沉,依着祖父以前的店舖过活,抗起家里头重担,便是不开心也是往心里吞,已是许久未遇能让她卸下心防之人
这日下午棠姑娘又邀孙佳邦品茶,院里棠姑娘替她沏茶,孙佳邦瞧着茶杯里的茶梗道“茶梗立起来了,应是有好事将近”
“确有一事,我有一友人得穆先生邀请,有幸能参加宴会,我一戏子没什麽本事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