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1 / 5)
那年春日时分,南京正下着小雨,替南京城蒙上了层诗意。
她於戏楼见到了他,不过是在那样一个日子见到了一个人-棠姑娘赵桓征
窗外海棠正盛,她心里头也开出花来。
“我知晓孙小姐喜欢听戏,不知最喜欢的是哪一出戏?”
“《牡丹亭》”
“为何?”
“我初见你时,你正唱此曲”
“我原以为你会喜《梁祝》”
“是美,可故事太悲”
乱世之中,二人的故事又会如何?
“我们一起去国外避一避,等安定了再回来”
“如今中华四分五裂,我身为孙家子弟临危之时跑去避祸?祖父h泉下看到定是悲痛万分”
戏楼里正唱着一出戏,《西厢记》
戏台上正是棠姑娘
孙佳邦在厢房里听戏,她没瞧戏台上的人只是听着
“有心争似无心好,多情却被无情恼。”
孙佳邦瞧了一眼那戏子道“棠姑娘是难得的美人,却不似崔莺莺”语罢,提笔落下几字唤来小二“有劳将这信送给棠姑娘”
戏终了,不久那小二将孙佳邦请了过去,那棠姑娘还未换下戏服只卸了妆露出真容,不曾想是个眉眼间带着一丝英气的姑娘
“孙小姐请坐,悲欢聚散一杯酒,南北东西万里程,不知孙姑娘写的话是何意?”
“我以为棠姑娘是聪明人,多少人为见姑娘芳容一掷千金,可我用一句话便见到您,想来您是清楚的”
“莫非是林公子?”
“姑娘戏唱的好,容颜更盛,何必与林公子不清不楚?”
那棠姑娘轻笑“那孙小姐出身名门,祖父是大清能臣,又何必下嫁商贾之家?”
孙佳邦秀眉微蹙“棠姑娘,这是我的私事”
棠姑娘撇嘴道“也罢,是我多嘴”
“如此便多谢棠姑娘了,我这有支白玉簪是我特地找人雕的,上头的海棠很衬姑娘,我在这听姑娘唱戏一月有余,对姑娘的戏很是喜欢,若是不为林公子我也想见姑娘,希望姑娘喜欢这簪子”
“多谢孙小姐美意,这簪子我很喜欢”
“姑娘喜欢便好,我就不久留了”
“孙小姐慢走”
待孙佳邦走後,那棠姑娘对着那窈窕背影轻轻道“娇羞花解语,温柔玉有香。那林家小子真是有福”
那小二问到“二少爷,那老爷那边……”
“这几日棠姑娘不唱戏,我回赵家一趟,元良,备车”
孙佳邦顺道去米店看了下生意,自祖父过世後父亲失望沉迷麻将,整日埋怨大清亡已,孙佳邦开了家米店维持生计,昔日孙家的鼎盛早已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是个满门清贵的虚名罢了,而父亲依着这个虚名找了个南京富裕的商贾之家定了亲事,若是从前贵nv下嫁商户是要让人笑话的,可如今时局动荡与其嫁个门当户对的,并不如嫁与商人安稳。
米店虽赚得不多,却足以维持孙家的生计,除去日常开销,孙府里的仆人大多遣散,只余下几个忠心的,同店里的掌柜交谈过後,便拦了个人力车前往学堂接胞弟孙绍翊,前不久孙绍翊换了个较洋气的学校,虽学费较高但咬咬牙节省一下也还过得去,她知晓如今的时代接受些洋务教育总是好的。
学堂外一个八岁的孩童正无聊的踢石子,正是孙绍翊,孙佳邦伸手将他扶上了车,车上孙绍翊说着学堂上的趣事“阿姐,今日学堂新来了个同窗,阿姐猜猜是谁?”
“这麽神秘,难道阿姐认识?”
“阿姐应是知道的”
孙佳邦摇摇头“翊儿,就告诉阿姐吧”
“是林家的人,林家小公子”
“可是林公子最小的幼弟?”
“是了”
“那翊儿可有找人家搭话?”
孙绍翊委屈道“有是有,可他不太搭理我”
“许是小公子第一天来,不太熟悉罢了,翊儿不必挂怀,我们去东街给娘亲带陈记玫瑰饼回去好不好?”
“好啊,翊儿还要吃他们家的栗子糕”
“好,翊儿想吃的阿姐都买”
“阿姐最好了!”
孙佳邦让拉车师父停於东街付钱道谢後,领着孙绍翊进了陈记糕饼“老板包六个玫瑰饼和四个栗子糕,请分开包”
“好嘞,孙小姐稍待”
孙绍翊拉着孙佳邦讲话,这时一个身着军装的先生走了进来对老板道“老板四个栗子糕”
老板有些尴尬的道“不好意思,栗子糕已经没了”
那先生沉默了一会又道“那您一会儿还会做吗?”
“抱歉已经近晚饭时间,怕是不会了”
孙佳邦悄悄和孙绍翊道“翊儿愿意将栗子糕分给那位先生吗?我们可以明日再来买,可那先生感觉要的急,许是家中有人急着吃”
“愿意的,这是chenren之美,翊儿知晓的”
“翊儿真乖,那阿姐去同那先生说”随後对老板道“老板将我们包的栗子糕给这位先生吧”
那先生有些诧异“多谢小姐了,家中小妹闹着要吃,怕是麻烦了”
孙佳邦微笑道“不碍事的,家中离此处近,明日再来也是一样的”
此时老板道“孙小姐,这是您的玫瑰饼”
孙佳邦接过道了谢,对那先生点头後,牵起孙绍翊便往家中走去,那先生朗声道“敝姓赵,小姐请牢记”
孙佳邦婉尔一笑“赵先生,再会”
返家途中,孙绍翊问道“阿姐,那赵先生是不是心悦你啊?”
“胡言什麽,我与赵先生素昧平生,怎麽会心悦於我?”
“因为阿姐漂亮啊,而且阿姐第一次见面就将栗子糕让给他,解了赵先生燃眉之急,就像话本子里一样,一见锺情啊”
孙佳邦捏了捏孙绍翊的鼻子“你还看话本子,难不成你在学堂都没用功?”
“才没有,阿姐漂亮是事实,不过阿姐再漂亮都没有翊儿好看”
“你这些话都从哪里学来的,没半点正形”
“才不告诉阿姐呢,不然阿姐又要念我了”
“我倒是不知道翊儿有个nv孩家家的心”
“阿姐,你笑话我!”
连着几日戏楼里棠姑娘都未登台,後来孙佳邦索x就不去了
四月末,江南开始下雨,江南的雨总是朦胧中带着诗意,染了些风情
这日,孙佳邦於房内摆弄海棠,孙府内种了不少海棠,美却不醉人,孙佳邦早在雨前就剪了几枝开的最盛的海棠花,置於屋内
林家前些日子来了帖道今日下午差人接孙夫人与孙佳邦於林家做客说是来了批英国红茶邀亲家一品,孙夫人挑了件青se带白梅的旗袍让孙佳邦穿上,拿了个羊脂白玉镯替孙佳邦套上
颜如渥丹,美人如斯
“阿娘,今日怎的如此重视打扮?不过是品茶罢了”
“邦儿,既是婆家又怎麽能轻怠?咱们虽是低嫁,可终是名门贵nv,便是不b当年也该拿出贵nv的风范,怎麽能让人看了笑话?”
语落,挑起耳坠“你瞧这翡翠的好,还是这白玉坠好?”
“翡翠的吧”
“好,阿娘替你戴上”孙佳邦止了孙夫人的动作“阿娘,孩儿自己来便好,阿娘也去换件衣裳吧”
“好,那阿娘去了啊”
孙夫人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