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1 / 1)
但陈旧的伤疤交错,其中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位于他肩上的伤痕。
伤口似是裂开,血迹斑驳。
陈在溪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浑身战栗,立马捂住眼。
宋知礼不喜任何人近身,日常生活中,他的许多事都是亲力亲为。
换好衣后,他又拿出一件干净的外袍,再次走到床榻边。
陈在溪听见动静,赶忙将自己缩在罗裘中,一句话也不说。
就这般闷了会儿后,耳边没了声音,她试探性地动了动,拉开一个小口,将头抬起。
男人静静站着,身形硕长。他一张脸上面无表情,莫名有些述人。
对于要嫁给表哥这件事,陈在溪其实还没有什么实感。
她快速将自己藏起来,轻声道:“表哥,我还没有准备好……”
整个宋府,大概都没人相信表哥会娶她。老夫人和姐姐们也都更喜欢江宁夏,她又算什么呢?
她原有未婚夫,现在又要嫁给表哥,府上的姐姐们又会怎么看她……
越想越乱,她下意识地只想要逃避。
表哥会觉得她很麻烦吗?想到这里,陈在溪吸吸鼻子,窝在罗裘中,更不想出来了。
正抽泣着,她听见耳边似是有人叹气。
下一瞬,罗裘便被扯开,呆在黑暗中久了,从木窗透进的光落在眼前,让她有些不适应。
宋知礼将指尖抚在她红肿的眼眸上,平静地问她:“还能哭出来?”
陈在溪缓缓起身,寝衣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滑落,裸露出的每一寸肌肤都尤为白嫩。
几丝亮光落在她身侧,白嫩的肌肤上,红痕交错。细腰边更是青紫交错,指骨的痕迹明显。
她浑然不觉,只是摇摇头,哑着声音喊:“疼。”
宋知礼便没说话了,明朗的光落在他眉眼,映照出眼底的一片冷肃。
他半弯下腰,修长匀称的指骨落在身下人寝衣上,缓慢收拢。
他慢条斯理地将她寝衣理好,又缓缓将她的领口往上拉。
宋知礼将一旁的外袍递给她,语气平缓:“自己穿好。”
“那表哥,”陈在溪抱住手中的墨色外袍,同他商量:“其实在溪没准备好的,我还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事情。”
“……”
宋知礼没说话。
半响,陈在溪又开始擦眼泪,一抽一抽地哭起来。
“没不让你准备。”男声带着妥协。
堂屋里,老夫人将茶杯放下,第三次抬眼看门。
她叹口气,纳闷道:“妙仪,知礼最近养伤,大抵是真的倦了。”
纳闷完,老夫人又叹气:“怪不得昨日不开心呢。”
宋妙仪笑:“祖母给大哥办生辰宴是为了大哥好,大哥明白的。”
“我现在也不知这是不是好事了。”老夫人心里一阵难受。
在昨日这大好的日子里死人,她现下到希望是那个小丫鬟看错了。
刚想到这里,李嬷嬷匆忙跑进屋:“夫人,池塘里的尸体捞起来了,是张家公子死啦!”
“张公子。”宋妙仪下意识嘀咕:“张阳?”
“是。”李嬷嬷皱着眉:“刚张家老夫人也过来了,说是要管我们宋府要人。”
木门被合上, 室内只剩下她一人,空荡的室内,有些寂静。
陈在溪看了一眼身旁的外袍, 随即用指尖触碰。
墨色外袍被叠得整齐,这是一种介于绸缎和香纱的布料, 在明亮的光下, 布料间流动着浅浅的光泽。
抖开外袍,一股冷香弥漫开, 陈在溪抓着布料的手一僵,当即便将手收了回来了。
表哥的外袍这般大,她根本穿不了。
陈在溪裹着罗裘,只好缓缓缩回原处。
她躺了会儿, 却还是觉得腰疼,便拉开罗裘想看看。
陈在溪是知道自己皮肤娇嫩的, 小时候爱闹腾, 偶尔磕到一下便要养很久。
方才表哥还在,她有些不好意思,此刻室内无人, 她才敢低头。
夏日的天亮堂, 才只是早晨,日光便透过云层,落在床沿。
明朗的光落在寝衣下, 这一处久不见光, 是更为细腻和娇嫩的地方。
只是此刻, 腰间多出的指印突兀, 腰上也全是青紫的痕迹,星星点点交错着。
陈在溪看了两眼, 两眼一黑,便窝在床边开始擦眼泪。
她一直哭到门重新被拉开。
绿罗抱着一套衣裳,小心翼翼地拉开门询问:“小姐?”
“嗯。”陈在溪吸吸鼻子,将脸抬起,有些委屈地撒娇:“绿罗……”
绿罗没有疑问她为何在此,只是抱着手中的衣裳跑进屋,着急忙慌道:“小姐快换身衣裳,老夫人那边要是找小姐可如何是好。”
“今日府上好像出事了,”陈在溪没什么精神地站起身,摇摇头:“老夫人大抵是不会注意到我的。”
“小姐!”绿罗将手中的襦裙打开,一边道:“绿罗刚过来时,听人说昨日死了人,这种大事,免不了搜查的。”
方才门外细碎的声音同这番话结合起来,陈在溪莫名发颤,她咬唇:“真死了人?”
“嗯。”绿罗叹气:“怕是已经开始查了。”
她说着,就将手压在陈在溪的寝衣上。
对于绿罗的接触,陈在溪早已经习惯,直到肩膀被触碰到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