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视线之间,绿罗的双臂被反扣住,下一瞬,那力道加重,绿罗被迫跪在地上。
陈在溪收回目光,努力维持平静,可握拳的双手出卖了她,娇嫩手心上,指痕已泛白。
艰难地呼出口气,她抬眼重新看向两位嬷嬷,竭力忍住愤怒:“不知是在溪做错了什么事情?但不论是什么,和一个没用的小丫头无关。”
“我看不顺眼一个小丫鬟还需要理由吗?”
在祠堂跪了一天,宋晚云双膝红肿,已经走不得路,好不容易偷跑出来,她忍住疼痛,皱着眉从轿椅上走下。
一进屋,就瞧见那月光下,只穿着单薄寝衣的陈在溪。
轻薄的薄纱勾勒出女人姣好身姿,她站在月光下,一双眼里氤氲出泪花来,将落未落的样子,柔弱极了。
她面上柔弱无刺,心里到是足够狠毒,想必着这就是母亲说得蛇蝎美人。
宋晚云冷笑一声,被贴身丫鬟扶着向前走一步,又道:“我知欺负你传出去不好,但是,我不过教训一个下人,无不无关都和你没关系。”
话落,她抬抬手,下一瞬,那两个扣着绿罗的小丫头便点头,将绿罗拖了出去。
梧桐院偏远,这还是第一次这样热闹,院里站着好几个嬷嬷和丫鬟,还有一顶黄花梨雕花轿椅摆着,精致贵气的样子和这偏宅小院格格不入。
紧接着,有丫鬟扔下一把长椅,寂静夜里,这一声实在残酷。
绿罗便被扣在长椅上,几个人抬手压在她的肩上,手上,腰间,使得她动弹不了。
看着眼前这一幕,陈在溪怎么可能维持冷静,她从来便不是一个内心强大的人,会偷偷哭,会委屈,会想要爱。
绿罗是唯一爱她的人。于是这一刻,她双目里蕴着的泪水落下,所有伪装顷刻褪去。
“不要——”明知道无法阻止什么,明知道别人就是想看她一脸脆弱的模样,但陈在溪还是哭着想阻止。
身前的两个嬷嬷很快就察觉到她的意图,抬手掐在她纤细的胳膊上。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绿罗受刑,陈在溪哭得更凶了,杏眸里好似有无限泪水。
宋晚云瞧在眼底,还算满意地轻哼了一声:“打吧。”
一个老嬷嬷点头,抄起竹板高高挥下来。
这力道可不小,竹板落在下半身,与肌肤接触的瞬间,清脆极了。
绿罗当即便哭了出来,完全没办法忍耐,这疼意迫使她张开嘴,喉间里发出惨呼。
一共只打50大板,打不死人,只需要养几天便好。
宋晚云便是因着这一点才如此放肆,可这一板一板,是挥在绿罗身上,也是打在陈在溪心上。
她眼睁睁地看着这每一板,听着绿罗控制不住地每一声惨叫,她几经虚脱,双目赤红,只差晕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招惹到了二小姐,但不得不说,用折磨贴身人这一招来敲打她,很是成功。
这便是高门宅院里对付人的法子吗?
陈在溪自嘲地笑笑,头开始变得昏沉,她身子不好,大喜大悲都会使得她头疼,这一瞬,浓重的负面情绪使得她心脏不断收缩。
她控制不住地咳嗽几声,便倒了下来,昏过去之前,意识得以片刻清醒。
“表小姐,表小姐就晕过去了……”
“她是不是咳血了……”
“二小姐,这该如何是好?”
“她可真是个废物!”宋晚云急急走来。
“二小姐,她不会要死吧?”
“我就没见过她这么柔弱的人,吹点风就头晕,说几句就要晕,我不过打几下她的丫鬟,她还咳血……”
大哥还在家,她原本只是想惩戒一下陈在溪的丫鬟,好出恶气,可这下人给晕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要是大哥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意识有片刻清醒,陈在溪倒在地上,她听见嬷嬷慌忙地叫喊着,迷糊之间,又看见宋晚云朝自己走来。
她好像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彻底昏过去以前,陈在溪听见几句——
“都是她自己自找的,如果不是她朝大哥告状,我养得兔子便不会被大哥发现,大哥也不会罚我跪祠堂,该死的,我今日都丢死人了,都是她的错,害我跪了一天,大哥可是连荷花宴都不让我去……”
石板上零散的几块血渍已经干涸,女人倒在地上,肌肤是泛着病态的白,她双眼紧闭,毫无生机。
只唇上那抹血给她添上些颜色。
美人易碎,原就是说得这副模样。
一个嬷嬷收回目光,看向宋晚云,慌忙间道:“二小姐,要去找大夫吗?这下该如何是好?”
方才短暂地慌张过后,宋晚云冷静下来,她摇头,声音坚定:“不,我们走。”
嬷嬷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二小姐,直接走?”
“还废话什么?”宋晚云不耐烦地吼一句,转头就叫:“莲月,你过来扶我,你们几个,把木椅竹板拿好,该收拾的都收拾好,还有你们几个废物,过来抬轿椅。”
不过一个表姑娘,就算是真死了,也有祖母护着她,她方才不该那样慌张。
宋晚云冷笑一声,就当从未来过梧桐院一般被抬出去。
借着月色,宋晚云指尖搭在椅边,她居高临下地垂眸,看着底下几个丫头和嬷嬷,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