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破关(7 / 38)
她书册上的那句‘由奢入俭难’。
完了。祁则没教她接下来是什么。
“师父……”年年开口唤他,却听见祁则轻叹一声。
早在年年偷看他时,祁则就在查看她的状态。
她本就资质不佳,修为浅薄,这些年也没养好身子。初经人事就被他c得汁水横流,应是没几分力气在。
此时她双手捧着萝卜,有一口没一口地啃,时不时伸出neng粉se的舌t1an弄,像极了yu求不满的g引。
他明知她没这心思,偏偏还是起了念头。
在将她拉到身下之前,祁则站起身道:“为师去伙房拿些吃食来。”
眼看祁则要走,年年立刻抓住他的衣摆,指尖捏紧了不放。
祁则皱起眉,目光一扫,年年便知分寸地松开手。
若是祁则不去,便只能传音命弟子送餐到这双修之处。届时全灵山都会知道他俩行了双修之法。
“为师快去快回。”祁则顿下步子,轻抚她泛红的狐耳说:“休息会儿,待会继续修炼。”
祁则步履极快,但耐不住有人拦路。
“宗主,剑牢破了!”黑衣弟子跪地行礼,急忙道:“吴双逃出剑牢,还窃走了灵宝阁内的上古灵物!”
祁则问:“何物?”
“双仪血玉。”弟子战战兢兢道:“还有许多丹药法器,宗主……”
话音未落,祁则已踏空虚影,只留下一道杀意浑然的剑气。
弟子们膝下发软,许久后才互相搀扶着站起。
世人皆知玉寰尊人修为至臻,如今破关入神,可谓超凡入圣。此时盛怒之姿,竟同修罗般震慑骇人。
“双仪血玉虽是上古灵宝,但它三百多年前失了另一半,早已成无用孤品。”弟子们面面相觑,“宗主为何如触逆鳞?”
“可惜了。副宗主还念吴双天资极佳,想替她求情说理,收做弟子。”
唏嘘间,忽然有人开口道:“双仪血玉是前任宗主求来的灵宝,生前极其喜ai,日夜随身把玩。”
众人皆是噤声,刚刚对吴双的那点怜悯顷刻间烟消云散。
祁则是前任宗主带回宗内培养教导的唯一弟子。他是祁则的恩师,不计祁则出身山野,绝学百艺悉数传授。他亦如严父,在祁则修行受阻时陪他游历天下,看人世破心劫。
他突发恶疾去世后,祁则为其守孝三年,未曾离开坟冢一步。
以祁则对他的敬重深情,这吴双,恐是尸骨无存。
平定关。
十万妖化腐尸挤满关隘,三具千年大妖的尸首化毒溃烂。黑云蔽日间,一道流光闪烁,一个人影猝然倒地。
吴双一身白衣,落地时手中法宝应声破碎,她震出一口鲜血,抬手抹去后,转身行了个礼。
下一瞬,剑意自空而来,如瀑自九天奔涌而下。祁则敛光作刃,直取吴双six。
吴双并未反抗。
她站在那,如见故人般温柔笑道:“祁则师尊。”
祁则手腕一停,云鹿就抵在吴双的颈肩,划下一道鲜红血流。
是人族没错。
“你是什么人。”祁则指尖微动,拿走被吴双抢走的灵宝丹药,冷声道:“特意引本尊来此处,所为何事?”
“不愧是玉寰尊人,没什么瞒得住您。”
吴双举起双手,明知周围只有沉沉si气,依然压低了声音:“我是转生之人。”
“si而复生,回溯时光。”祁则淡漠问:“眼下离你si期还多久?”
祁则如此平静,吴双竟是愣了。
她红着眼睛,颤抖道:“师尊相信我么?”
祁则又布下一层禁制,“你知晓灵山剑牢暗道,又能破开灵宝阁禁制,定在灵山求学已久,与宗主交情匪浅。”
可祁则的确不认识吴双,更不可能告予她剑牢与灵宝阁的秘密。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她是灵山的弟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也就是在她曾经活过的那段时间。
吴双鼻头一酸,泪水扑簌簌往下掉,失声哭喊:“师尊,我好想你!我……”
“慢慢说。”祁则将一颗丹药扔进吴双的嗓子眼,往后退开一步,掸了掸衣袖道:“莫要寻亲攀故。”
吴双明知祁则最厌他人落泪,但仍止不住哭泣。
好一会儿,她才啜泣道:“平定关突现千年大妖,是我si前三年之事。上一世我就是在这条街上乞讨时遭难,万幸您一剑救我于妖兽腹中,我才侥幸活下来被带回灵山。”
祁则催促她:“长话短说。”
吴双这会儿缓过来了,语速极快:“您杀妖归宗,闫师兄夺宝失败又深受重伤。下月初二,仙盟众宗b试时遭鬼妖突袭,您那半妖徒弟被掳,您孤身去寻,自此渺无踪迹,仙盟和灵山多次寻找,却只找到妖族尸t。
此后,群妖现世,妖cha0横出,人族力微不敌,灵山弟子折损大半。来年一月,闫子yan师兄任宗主,三月初三,镇妖石碎,鬼门大开,数万妖族现于泾水,眼看人族将亡,您以身封妖,道消身陨。”
吴双极其不忍。
可道消身殒的祁则面se无波,开口道:“你在传音堂说年年与本尊一同si,又是如何?”
“因为……”吴双满脸煞白,回忆起那场人族si劫:“群妖魔舞时,妖王以那半妖作人质威胁,要您交出灵山世代秘传的上古灵宝——‘虚极’。”
吴双闭眼,眼前不断浮现群魔乱舞的光景。人族溃败如山,修士凡人都成了妖族口中美餐。未成形的胎儿被妖族从母亲怀中剖出,众妖争抢分食,如同人间炼狱。
天下之大,祁则是最后的希望,万人跪地乞求祁则救世。
三月初三,祁则身后是同胞手足,眼前是妖族压境。那半妖被吊在阵前,被妖王一刀刀割下皮肤筋脉,最终被祁则一剑毙命,si得痛快。
“您大义灭亲,碎剑击杀妖王,以血r0u之躯填补鬼门。您si后,灵宝阁内并无虚极,再过三年,您的残躯被妖魔尽数腐蚀,鬼门重开,人族覆灭。”吴双哽咽道:“师尊,这虚极……”
“三百多年前灵宝阁遭窃,虚极早已丢失。”祁则冷声道:“此事莫要告予他人,必定人心惶惶。”
吴双心中对祁则越发敬重,再度落泪道:“所以您这般苦修,就是为了镇妖石碎时以身殉道,求人族一息生机?”
祁则沉默不言。
可惜,就如吴双上一世所见的那样,无论祁则如何努力,镇妖秘宝已失,他与人族必si。
“其实秘宝还在。”吴双道。
“什么?”祁则再度举剑,伤口更深:“你还知道什么?”
吴双愧疚道:“绝境时,我与闫师兄进了灵山剑冢,开了上任宗主的棺,发现骨下遗书,才知秘宝并不是法器丹药,而是祁家世代单传的唯一血脉。”
“师父他过世已久,终身未娶,若虚极真是单传血脉,此时业已断绝。”祁则面上不见一分哀se。
“不,血脉还在!”吴双笃定道:“那大能与我一同转生,他通yyan之术,在si时窥见人间往事,说是亲眼见过上任宗主的孩子。”
“你是说,师父他有私生子流落在外?”祁则眯起眼,见吴双头如捣蒜。
她欣喜道:“只要找到那私生子,明年三月初三,您便不用si了!”
祁则猛一拂袖,眼中冷光迸现:“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