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2)
卫衡极有耐心地蹲在地上,与她一起喂兔子。
兔子知道舒月曾想吃了它们,一个个瑟缩着身子不敢靠近她,聚往卫衡的怀里跳。
卫衡的怀中,霎时多了两只可怜兮兮的白兔子。
舒月咦了一声,“它们是不是都是雌兔,怎么都往你那儿跑了?”
卫衡道:“不全是雌兔,是一公一雌。”
舒月轻轻哦了一声,“你把它们给凑成了一对呀。”
卫衡挪开视线,“不,只是凑巧而已。”
舒月:“给我抱抱。”
卫衡一楞。
舒月指了指他怀里的兔子,“我说——你让出你怀里的一只兔子,给我抱抱。”
卫衡动作一僵,两只兔子都紧趴在他身上,似是不愿从他身上离开,他开口道:“它们抓得太紧了,要不还是你过来取吧!”
舒月轻轻点头,用密语同两只兔子说,“放心,我不会吃了你们,都放轻松,等着本岛主挑选。”
兔子闭上眼睛,一动不敢动。
卫衡站立在原地,等着女子过来取兔子。
舒月不在意自己抓的是雌兔或是公兔,她见一只兔子紧紧扒着卫衡的胸襟后,心生一计。
她朝卫衡慢步走过去,伸手将兔子从怀里取走时,手状作不经意地轻轻扫过他的胸口。
10、情梦
卫衡失眠了。
只要他一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舒月从他怀里抱走兔子,纤细的手指无意间扫过他衣角的一幕。
他认为舒月应当是无意的,她将兔子抱走后,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雪白可爱的兔子身上,见到他盯着自己看,还睁着懵懂的水眸问他怎么了?
见她似是没注意到方才的触碰,卫衡一个男人,不好纠着不放,只抿唇道,“无事,你若喜欢兔子,我明日再为你捉几只。”
舒月甜笑,“不用了,兔子繁殖得可快了,你要是再捉几只来,我们家就成兔子窝了。”
听到我们家这个词,卫衡一怔。
这里现在算是她和他的家了吗?
对于从前的记忆,卫衡半分也想不起了,海岛上的生活平淡温馨,每日与舒月钓鱼、看日落、赶海,他觉得这样的日子似乎也挺不错。
卫衡伸出手,一手摸着胸口的位置,一手抓住被子,渐渐沉沉睡去。
—
翌日。
卫衡如往常一样早起,去到山林中狩猎,这日他猎到一只稚鸡外,还找到了菰米。
他将米带到家中,兴奋地找到舒月,“小舒,你看我今日带来了什么?”
“菰米!”
舒月认得它,鲲鹏哥哥曾经给她煮过,这些菰米种子是鲲鹏播下去的。
因舒月是鲛人,喜食海食,不喜菰米,这东西也就渐渐被她遗忘在林中。
寻常海岛不可能有菰米,只可能是先前有人带到岛上播种,卫衡便问:“这是你爹从中原带来的吗?”
舒月:“呃……嗯。”对不起鲲鹏哥哥,暂认你当下爹。
鲲鹏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喜当爹!
卫衡叹息:“只可惜菰米的数量太少了。”
舒月:“海岛的气候不适合菰米生长,现在能长出这些算是奇迹了。”菰米长得少,固然有她未精心照顾的缘故,但更重要的原因的,菰米不适合种植在海岛上。
卫衡:“我见你缸里平常不放菰米,是不是不常吃?”
舒月:“它数量这么少,哪够吃,我们还不如吃海鲜呢,想吃什么类的都有。不过,今天你既带来了菰米和稚鸡,那我就做这两样菜吧!”
卫衡道好,转身离开木屋。
从这日起,卫衡就常去林中捡些野菜,移栽到她院中,让她有了一片小菜园。
舒月看了那些野菜一眼,有些能移栽,有些一被移栽就会死。卫衡终究是世家公子出身,不懂田间学问。
倘若是躬耕田野之人见到他如此,不被他们遭骂才怪。
舒月本想劝卫衡莫折腾,可见他兴致勃勃,半分也不嫌累的模样,舒月本欲脱口而出的话,霎时又止住了。
算了,随他去罢。
他开心就好。
——
夕阳落下,卫衡洗漱过后,才回到屋中不久,便听到一阵敲门声。
他推开门,见来人是舒月,便问:“有事找我?”
舒月轻轻嗯了一声,“我今日刚织好两匹布,想给你做套衣服,可是我不知道你的尺寸,所以……”
卫衡:“你之前给了我两套衣服,足已。”
舒月轻轻蹙眉:“可卫哥哥,那些都是爹爹的旧衣裳,你个子高,这些衣服你穿着有些短,根本就不合适。”
“我织布,本就是为了给哥哥做衣裳,哥哥若是不用,岂不是浪费了。”
卫衡本想说让她自己用,可看到她倔强清亮的眼神,霎时不忍拂她一片善心。
吱呀一声。
房门打开了。
卫衡将舒月引入房中,他见女子拿出一根软线,让他张开手臂。
舒月在女子中算长得高挑,但比不过卫衡这一男子高大峻昳的男人,她站到卫衡跟前时,脑袋只到他秀挺的鼻梁。
她用软线,先量了量他的肩宽,然后又是胸围、腰围。
“你可以将手放下了。”
“嗯。”
“哥哥,你把脚张开些。”
舒月说完这句话,隐隐觉得这句话有些糟糕,像是话本里调戏人的话语,很快又补充一句:“我要量你的胯。”
卫衡轻嗯一声,依她所言。
舒月握着细线,绕了他的腰一圈后,用炭石在线上画了一横。
接着她又量了量他的大长腿,少女纤长的手指顺着他的腿线上移,她蹲在地上,从下往上比到他腰间的时候,忍不住称赞:“卫哥哥,你的腿真长!”
当然,其他地方也长。
卫衡轻轻嗯了一声,他低头看着少女仰头羡慕地望着他,眼睛晶亮无比,比星河还要璀丽,眼神难以从她身上挪开。
“好了,我走了。”
“争取三天之内,就裁好一件衣裳给你。”
……
这一晚,卫衡又梦见了舒月,梦中的她为他量衣后欲要离开,作为君子,他本应送她回房,可梦中的他,竟扣住舒月的腰,吻住了她的眼睛,然后渐渐往下移,吻住了那双粉嫩的薄唇。
为何会是这样?
他喘着粗气,从梦中醒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第二天,卫衡难得起迟了。
他推开房门,见到舒月抱着一只兔子,低头亲了亲它的耳朵,怔怔看了一阵。
“卫哥哥,我在灶台热着米粥呢,你快趁热去吃。”
“嗯。”
卫衡看到她,又想到昨晚做的梦,霎时耳根微烫。舒月平日将自己当作哥哥看,可他在梦中竟然将这个妹妹给亲薄了。
见她还抱着兔子单纯地望着自己,卫衡竟有种罪恶感。
他早晨随意用了些米粥后,便背着弓箭去了林中。深林中布谷鸟的叫声此起彼伏,卫衡原是想射一只麋鹿,见到山崖上又一株莲瓣兰,略为一讶。
他以为这荒岛上是生不出兰花的,没想到山峭上竟长了一株尤为稀少的兰花——莲瓣兰。
舒月总画不好兰花,兴许是从未见过它的缘故,若他将这株兰花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