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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李信昀急忙抓住他的手放低,阻止血液继续回流,好在发现得及时,血液回流比较少。谌泓渟则轻声笑了笑,然后宽慰着急的李信昀说,没关系,回流得不多,一会儿就好了。
这一个小小的变故打乱了方才的谈话,谌泓渟血液回流的情况恢复正常之后,他又继续了方才的话题:其实记不记得起来也不重要,阿昀,以后来日方长,我们还有很多的机会创造新的记忆,他神情有些哀戚,不要走好吗?
李信昀又想起来谌泓渟方才坦诚直白的陈情。谌泓渟的心意实在太过沉重,李信昀觉得自己难以辜负,却又承担不起。而谌泓渟继续说:至少在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时候,让我能够照顾你。他望着李信昀,神情是真切地担忧与不安,像是害怕被抛弃的孩子。
谌泓渟一退再退,倘若李信昀继续固执,显得实在太过于心冷了。李信昀低下头去,然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虚实
那天谈过以后,李信昀便正式和谌泓渟开始了同居的生活。
大概是顾忌李信昀的想法,谌泓渟并没有和李信昀住在一间卧室里了,自那天谈话以后,谌泓渟主动地搬去了客卧居住。谌泓渟已经退得够多,以致于李信昀便不能够再说什么离开、分开的话了,那样未免显得太不近人情,而且本来也就是李信昀占据了容昀的身体,始终是他理亏得更多。
谌泓渟还生着病。也许太久没有生病了,因此这场病颇有些来势汹汹的意味,好些天都没有痊愈,有些反复的低烧,磨得谌泓渟有些精神不济,所以这几日都在家中休息和办公。李信昀虽然很想要避开谌泓渟,但是同在一个屋檐下,总归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李信昀实在是很难以面对谌泓渟过于细腻和体贴的关心,因此只好长时间地缩在房间里。
因为李信昀的身体尚未恢复,谌泓渟为了李信昀能够更好地训练,甚至直接把别墅里原来的健身室改装做了李信昀复健专用的房间。小齐有专业的康复理疗师的资格,因此李信昀如今大多数时候随着小齐做康复训练。复健是个艰辛有漫长的过程,李信昀每天做完都累得不行。
因为今天阳光不错,于是他躺在露台的躺椅上晒太阳。
阳光很温暖,将露台上的草木气息都晒了出来,十分清新,让人觉得十分安宁。被阳光晒的昏昏欲睡的时候,李信昀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还有熟悉的苦橙香气从若有若无到愈来愈近。他微微睁开眼,便看见谌泓渟端着水和药盒站在他的旁边,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遮挡住了阳光,瞬间令李信昀的体表产生一种阴冷的感觉。
谌泓渟垂首望着李信昀,因为逆着光,李信昀看不大清他的脸色,只察觉到一种如同野兽一般的逼近感和压迫感,仿佛令人无所遁形。
谌泓渟。李信昀疑惑地叫道。
这几日李信昀不再疏离地称呼谌泓渟为谌先生。因为谌泓渟觉得称呼谌先生实在是太生分了,让李信昀直接叫他的名字即可。面对着谌泓渟那张专注而恳切地望着自己的脸,李信昀实在是难以拒绝,他都没想过原来自己竟然是个颜控。而且恐怕也没有人能够拒绝一个美人这种并不过分的请求不过是一个称呼,李信昀要是太固执己见,未免显得太大题小做。
虽然李信昀从善如流地改变了称呼,但是李信昀却心中觉得有些莫名的不安,毕竟他明明是一直想要拉开和谌泓渟的距离,却莫名其妙一点一点地又靠近了一步。
似乎太不妙了。
谌泓渟听见他叫自己,笑了笑,将水杯和药都给李信昀:小齐说你到吃药的点儿了,我刚刚撞见,刚好想看看你,就直接拿过来了。
李信昀还在吃药,是一些针对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开的药物,以及类似于补充维生素的药片,每餐都按医生的要求在吃着。他急忙起身接过来:谢谢。
何必这么客气,顺手而已,而且以我们的关系谌泓渟话没有说完,便止住了,大约是顾忌着李信昀现在并不太能够接受,转了话头,我能在旁边坐坐吗?他指的是李信昀一旁的椅子。
其实这里本来就是谌泓渟的房子,他分明不必如此在意李信昀的意见,但他总是对李信昀非常小心翼翼,简直是在李信昀心上不断地加重砝码,使得李信昀的天平总是倾向对他心软的那一边。有时候李信昀甚至想谌泓渟是不是有意的,掌控着他们的距离,让李信昀无法自己决定进与退但是看着谌泓渟那永远充满了无限的爱恋与包容的双眸,李信昀便又总觉得是自己的想法太卑劣了。因此李信昀只能够说:当然可以。
于是谌泓渟在他旁边坐下了。
我问了小齐,说你这几天的复健训练效果很不错,谌泓渟说,说不定会比预计的更早恢复好。
李信昀就着水吃了药,然后把杯子放在旁边小桌上,说:还要多谢你,安排得这么周到。
谌泓渟无奈地摇头:都叫你不要这样客气了他轻微地叹息了一声,脸上露出一点哀愁。他连哀愁也很是动人,仿佛让这样美丽的一张脸出现这样的表情的李信昀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李信昀甚至有片刻的揪心,他有点结结巴巴地道歉:对不起,我只是还不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