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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寻了个时机,插入话题,姿态昂然,信心十足,别人聊的正好,自有不服的,当下呛声,两边立时有些剑拔弩张,像要吵起来。
温阮见回到身边的南星有些皱眉,微微一笑:“放心,出不了事。”
越神秘的事大家越爱讨论,越知道的多一点,越显得自己与众不同,越想秀,看热闹的人越多,年轻人的表现欲越会无限催发。
怕什么吵架?吵起来才好,激烈的水火不容时,就是信息憋不住爆发的时候。
温阮静静站在旁侧,看着这群年少气盛的人从隐晦聊起某位大人,到直接点透谌永安姓名,从知道忌讳克制,到后面差点吵起来……
信息量十分精彩。
大家各执一词,听到的消息有真有假,说出的内容有真有假,有的人相当信奉自己的信息,有的人知道真话也没说,只在侧高深莫测看热闹敲边鼓,大家又为谁的消息来源对这件事,真的要打起来了。
温阮适时站出:“既如此,实景演一下不就好了?”
公子哥们你扣我胳膊,我扯你耳朵的动作戛然而止,齐齐看过来,眼神不愉——你谁?
温阮微笑拱手:“我名温阮,很荣幸认识各位。”
国公府新找回来的小少爷?
所有人视线过来,审视,玩味,表情不要太精彩,连架都忘了掐。
温阮指了指桌边花台的装饰:“这些都出自我手。”
碎布头绑成的小野花,秸秆编成的蚂蚱小草帽,麦穗谷子,寓意好的不能再好的五谷丰登小拚盘,全是这次他负责,督促南星编出来摆在各处的装饰。
都很小,胖胖萌萌的很可爱,绝不能说丑,可再可爱,也称不上贵重,尤其为了搭配丰富,还放了几个空酒坛,有钱人家谁这么干?又不是乡下农户。
可也的确不好直接嘲笑,公子哥们噗噗忍笑,觉得这新找回来的少爷挺有趣,估计连嘲笑都看不懂,更加居高临下:“你刚才说什么?实景演?”
“我见大家对那日发生的事各执一词,谁都说服不了谁,不如就推演一下,”温阮笑容有几分羞涩,“我们乡野间玩闹游戏,有理也说不服时,会分开假扮不同的人,谁要偷东西,谁要逃跑,谁要抓贼,路线怎么跑,哪里有埋伏,怎样发展才会走向事实结局……推演一番,一目了然。”
好像有点意思?那我必赢啊,必然是像我听到的消息那样走,才能是谌永安被抓个现行的结果!但——
“你说玩我们就玩?”
岂不是很没面子?
温阮看着这个说话的团花织锦缎衣袍公子:“你方才净过手,用的茉莉花皂?不太适合你。”
这人还没来得及皱眉,就有消息灵通的友人在旁边悄声提醒:“听说国公府新回来的小少爷会做……”
温阮:“近日正好尝试着做了块牡丹皂,色粉润红,香雅盈鼻,诸位若不嫌弃,今日证明谁说的对,这块花皂便送予谁,如何?”
牡丹花皂?可是闻所未闻!难不成又有新品……不,这就是新品,全天下独一份!
众人神色变幻时,温阮垂睫一笑,有几分羞涩:“京城少年英姿,春风得意,我还未曾见识到,心向往之。”
这是想让我们带你玩?
众少年明白了,什么奖不奖的,不存在,这位主是想送礼,融进小圈子。
人倒是挺乖,长得也顺眼。
“咳,既然如此,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可是不轻易出手的,”团花锦缎袍的公子哥有模有样看了眼四周,“说好了,玩归玩,不许急眼。”
薛恭林慢了一拍,没立刻发言有些懊恼,现在也没想反驳别人显出自己,想着要这么玩的话,自己的机会岂不是很大?在场谁能有他消息广,消息真?
于是游戏,便从善如流,半推半就开始了。
温阮退后两步旁观,笑眼弯弯,看起来清澈纯真,实则心里在想,一群最多高中生年级的小屁孩,收拾你们还不简单?
南星看着眼前场面,了然大悟,原来‘出不了事’的意思是……少爷能搂住。
公子哥们以自己知道的消息方向分了阵营,还在桌上用杯盏干果划出沙盘,嗯,连旁边装饰的蚂蚱草帽五谷丰登一块征用了,继续边玩边吵——
“傻了吧,那边是山路,走不通!”
“官道也不行,会被看到,谌永安又不傻!”
“往西有处悬崖,不对。”
“往东也不行啊,有兵,根本等不到那时候就会被抓了!”
“所以得往北,或者往南……”
“往北不行,地软浮土金,又是运粮又是运金子的,车辙印能瞧不见?第二天可有类似消息?”
温阮认真听着,直接把环境地图,当时追捕双方,甚至可能有的偷袭势力都跟着一并了解了个透彻……
但,还不够,信息量还不足以让他盘出整个事实,还需要更多……要是能有人继续出现,被他逮进局就好了。
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没人来看一眼,盖因别出动静也很大。
周氏这边,因新找回来的小少爷是嫡亲侄儿,受了颇大关注,不管心里真正怎么想,不管旁边真心还是假意的帮腔,人前她不可能说不好听的话,被声声讚的捧的没边了,连平日来往不多,你想结交的人都主动跟她说话,她怎会不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