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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阮愣住了,似乎很意外:“真,真的?”
“瞧这傻孩子,一个庄子算什么,”周氏微笑道,“只是疼你归疼你,我们大房的事,想怎么办就能怎么办,别人插不了手,可国公府规矩不能乱。你初初归家,就在家里放火,虽说有分寸,也是一时情急,没闹出什么大乱子,可火这种事一点不能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犯了规矩,二房那孙妈妈不敢瞒,必会报上去,你三婶婶和二叔祖母予我大房面子,只怕也不会罚,咱们却不能不知礼数,叫别人看笑话。”
温阮:“大伯母的意思是……”
“正好你才回来,没在父母跟前尽过孝,今日便去祠堂跪跪灵吧,国公爷和老太太知道,还能夸你一句有孝心,”周氏一副极为小辈着想的操心神态,“我这就打发人叫管事准备,你跪完了,明日一早就去办过契手续。”
“行了不用谢,都是一家人,往后日子长着呢,去吧,叫你爹娘好好看看你。”
“是,多谢大伯母。”
周氏罚的利落,庄子给的利落,温阮也应的利落,行了礼就走了。
“娘真给了他?”
温阮走后,温茹从屏风后绕出,之前她一直都在,温阮来时,她刚好不小心茶水湿了衣,去里屋整理,完事出来人已经在了,她不好突兀,就没出来。
温瑜执壶,给她添上茶:“弟弟回来,母亲总要折些东西,给了不值钱的,才不会纠结值钱的。”
旁人还要夸一句周氏慈爱,关怀小辈。
也就是温阮眼皮子浅,一个庄子就打发了,还欢天喜地,若是他……
温瑜垂了眼。
温茹:“我不喜欢他,起的什么名字,阮,软,一看就不经事,娘提起他父母,他都没哭一下,没良心。”
“你懂什么。”
周氏垂睫饮了口茶。
哭不出来,反应倒是快,经由小笼包切入话题,从遗物缅怀角度圆回来了,还顺杆爬,踩着她表达的关心心思,要了东西……
不管东西好不好,多不多,要到了,就是本事,比当年的温瑜聪明多了。
不过只要了地,也就这格局了,且先相处看看,他要是乖一点……
周氏放下茶盏:“潘家月末要办寿宴,你衣裳挑好了没有?”
温茹脸立刻拉了下来:“都说了我不喜欢那个丑八怪!他们家名声那般不好,没的连累我,非得像蛾表姐那样,闹得满城风雨,叫人背后议论指点,连带着我们一家子出门都臊的慌才好么!”
“闭嘴!”周氏眼神瞬间冷戾,“这是你该说的话么!”
“我,我又没说什么!”温菇眼圈一红,捂着脸跑了出去。
周氏捏了捏眉心,看向温瑜:“她喜欢栀子花皂,听说很难买,我之前没应她,你这几日看看,有没有门路买到,多少银子我都允。”
温瑜束手端站,很是恭敬:“是,儿子一定办好。”
周氏又呷了几口茶,情绪稳下来,淡淡睨了温瑜一眼:“你竟被一个外来的泥腿子压了,我很失望。”
温瑜:“此次确是我思虑不周,没办好事,让母亲担心了。”
“我倒没怪你的意思,院子纵使烧了毁了又如何,再修就是,国公府总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顾,可现在大房,可是有两个男丁了。”
周氏定定看着庶子:“你若再不长进,我恐护不住你。”
温瑜明白,周氏这是在点他,大房原本只有他一个庶子,唯一男丁,可现在再来一个嫡小少爷,不但不是唯一男丁,还差了嫡庶出身……
他同温阮本就是对手,上辈子是,这辈子也不会改。
可他已经不是上辈子的他了。
“儿子蠢笨,隻知孝顺母亲,其它皆不懂,如今长大,哪还需母亲再护,该守护反哺母亲才是,”温瑜表情恭敬,声音也谦雅,“妹妹这里,母亲也莫催太紧,一家有女百家求是好事,亲事一定顺利,嫁与谁都是不错的。”
周氏叹:“是啊,嫁哪个都好,偏她看重的是对她无意的那个。”
温瑜:“母亲宽心,这两日我带妹妹出去散散心,许就想开了。”
“我自是放心你的,”周氏目光别有深意,“我方才予了温阮东西,你的,更不会少,这家里主心骨到底是谁……你该懂。”
“是。”
温瑜请安离开,于无人处,长长呼了口气。
重活一回,他知道未来发生的事,这次和上次一样,又不一样……是他改变了为难温阮的方法,对方反应不一样,其它便也不一样了么?
不过没关系,总归他知道的,别人不知道,他永远都能打别人一个措手不及……
就比如现在。
他转过海棠门,果然,温茹在等他,和上辈子一样。
上次他没表现好,温茹小气,记恨了他很久,这次当然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他走上前去,微笑道:“听闻方小侯爷近日归京了,妹妹知道的,他最喜欢去顺福华喝酒,后日我正好要去那条街,那边铺子那日会上两块栀子花皂,妹妹可要同去?”
温茹很是惊喜:“你怎知道的!我要去!”
其实方小侯爷并不会出现,倒是那块栀子花皂,会被哄抢,若是当时温阮也在,又土又脏又丢脸,坏了温茹的事……
呵,隻跪一跪,算什么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