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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乐声停止了,他看到漆黑的地平线里闪出一个光环,跟着是一连串逐渐隐现的光环。
佛光,那是佛祖的光环!
庄/严肃穆的佛像在佛光中慢慢地显现出来,他是透明的、模糊的,让人看不清真容。
随着一声佛号在天地间诵出,佛像的脸庞蓦地闪现在戚路的视线里,戚路顿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看到的是张流着血泪的佛脸。
就在戚路彷徨之际,佛像消失了,佛光也跟着隐没在地平线里,黑暗中,他看到了自己所有曾经遗失的梦境,竟然简单到只有一句话:到杭州西湖断桥处寻找你的答案!
恍恍惚惚,戚路视线能见之处皆被满天飞舞的艳红花瓣所遮蔽,等他思绪再次回到现实看清眼前景物时,神秘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丁晓岚轻道:“她走了。”
“妈的,这个老女人,终于以实体形式出现了。”老吴擦了把额间的冷汗,心有余悸地说:“这会不会是六煞的阴谋?”
“也许我该安排大家一次度假……”游丝般的声音从戚路嘴里发出,他盯着手中那片残留的花瓣,还没有从刚才的梦境里回过神来。
“好啊,我们去哪里?”听到又能免费去旅游,丁晓岚开心的不得了,她可没戚路想的那么复杂。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带你们去西湖划划船。”
老吴半拉着眼皮说:“我反对,到时候人都走了,等到晚上公司有个把小偷光顾,那可就遭了,我还是留守公司值夜班吧。”
戚路沉默无语,脸色非常憔悴,但从他那环抱双臂的手掌间苍白的骨节上,老吴隐约感觉到戚路心中有几分不安。
就像是寒冬腊月吹来的疾风,忧虑的气氛瞬间奔涌了出来,填满了整个屋子。
老吴拿出那个随身的不锈钢酒壶,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酒后皱眉说道:“就凭那个老女人的话,你决定去杭州,值得吗?你不要忘记六煞这个邪恶组织就是她创立的。”
“别嗜酒了,这样对身体不好。”戚路轻叹一声,走过来把酒壶重新拧上,然后塞到老吴的衣兜里。他沉吟着说:“我有选择的机会吗?如果我刚才拒绝的话,也许我们三个现在已是死人呢。”
“不喝酒,人生对我来说还有什么乐趣?”老吴沉吟起来,“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和她打架不是个好选择,就算我们两人联手,也不是她的对手。”
戚路点燃一根烟,然后推开虚掩的房门,昏暗的光线顿时将门的阴影拉的狭长,倒映在泛着凉意的木地板上。阳光下戚路的脸色非常苍白,眼中尽是迷惑之色。
一瞬间,房内只听见吸气的声音,沉默地荡漾开来。
许久,戚路才回过身对老吴说:“协助我做场法事吧,我想请个神灵来解答心中的疑惑。”
“请神,那老女人不就是神吗,你还想请……”老吴话才说到一半就明白了戚路的用意,他转口笑说:“看来你是根本不相信她的话!做事谨慎当然没错,不过我提醒你,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可别给自己惹麻烦。”
老吴说的没错,神祇是宇宙中最尊贵的存在,他们处于金字塔的顶端,俯视着脚下的芸芸众生。因此在招唤神灵的仪式里,施法者必须小心谨慎不能有疏忽,否则任何一个细小的瑕疵都可能导致神灵的震怒,从而祸及施法者。
“找我麻烦的神,怕是还没有几个。”戚路可不担心,因为自己也是他们当中的一份子。
看着戚路忙碌起来,老吴又问:“这次你想请谁?”
戚路说:“梦神伯奇,在解决叶玄知的案子时,我已经和他打过交道,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
老吴皱眉说道:“这家伙神出鬼没,很少在现世显身,你有把握吗?”
戚路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有几根乌黑的头发。
“这是他给我留下的纪念品。”
丁晓岚这才想起上次戚路潜入梦境寻找伯奇的踪影时,在与他打斗中曾扯掉伯奇的一绺头发,没想到戚路竟如此细心,居然保留到现在。
老吴放下心来,他对戚路说:“既然有他本体的头发,那么就不会请错神。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做法事。”
忙碌了一阵,他们在屋内摆好了香案和一应器物,就准备开始作法请神。
戚路脚踩罡步,仗剑在手,口中还念念有词,不时还舞几个剑花。老吴则在案桌边焚烧纸符,嘴里跟着戚路一起念叨咒语。丁晓岚瞧他们俩人的动作有种农村唱大戏的滑稽感,差点忍不住笑了起来。
戚路剑式舞完,先烧了几道符,然后把伯奇的头发放在香炉里焚烧。随着黑发在炉里烧成灰烬,戚路一声断喝,嘴里一口法水朝前喷去,顿时在他们的前方卷起一阵狂风,仿佛有神衹将现于面前一般。
戚路放下了剑,双手施礼后说:“伯兄,别来无恙否?”
前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答的声音,也不见有身影显现。
老吴皱眉说道:“难道你又召神失败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上次是召鬼失败,这次可是请神。”戚路面露不悦。
老吴耸着肩膀笑说:“那又有什么区别?”
“这不一样。”戚路不知如何应答,心里也是很烦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