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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罪犯萧时辰殴打狱警,造成一人重度损伤,二人中度损伤,二人轻度损伤。
报告,罪犯萧时辰侵犯同楼层哨兵,造成一人精神受到损伤,手部骨折。
报告,罪犯萧时辰当众引起群殴,造成十几人中度损伤,数十人轻度损伤。
报告,罪犯萧时辰……………
坐在首领座位上的哨兵抬手关掉了汇报,也将手中正在阅览的书籍合上。
“扣扣——”
门被人从外扣响,有人推门而入,鞠躬示意后报告:十八号监狱监狱长请求您的指示,对于罪犯萧时辰该进行怎么样的处置。
“请转告他,我现在会立刻前往。”
陆怀川从位置上站起来,一旁站在金属栏上的乌黑色渡鸦站在他的肩头,微微煽动自己的肩膀。
走过汇报人时,又退回了一步:
“也请帮我转告一下总执行官。”
“请让他陪同,与我一起前往。”
萧时辰如愿在有意泄出自己精神力后受到了脖颈上感应圈的制裁,项圈刚收缩一秒,他就被身后眼疾手快的狱警给扑了上来,三两个电棍直戳着他的腰部,让他根本无法动弹瘫倒在地上。
没办法,他已经在这个地方待了一个星期,也就是说他已经有整整七天没有和他的亲亲阿严见面了。
萧时辰单方面宣布,这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一项酷刑,没有之一。
他被摁着脖子打了强效镇定剂后被关入了禁闭室内,这是一个四面面围墙,空无一物的小房间,大约只能容纳四五个人左右,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送饭口能勉强维持房间里的空气流通顺畅。
也没有可以用来照亮的灯光,矮小逼仄的空间伸手不见五指,安静能清晰地听清自己一深一浅的呼吸声,还有隐隐约约的心跳声。
萧时辰曲着一条腿,靠坐在角落里,等待着镇定剂带来的眩晕感慢慢逝去。
左右手指关节处都有了被磨破的伤痕,但还算不上太严重,若是用力篡紧倒是会有一种数十只蚂蚁在上面啃食的灼烧感。
不过,值得庆幸的一点是,他没有在食堂引起争乱,而是在被当作操场的那一片空地上,不然他此时此刻身上一定会弥漫着食物残留的熏臭味。
萧时辰抬起手,向背部沿着脖颈处的一方肌肤触摸,果不其然摸了一个牙印。
在关押车内,他被动地任由自己的向导
同发泄一般撕咬着自己,如狂风暴雨,带着些许隐忍地恨意,而后却又雨势作小,像是某种温顺听话的小动物,用舌尖轻轻舔舐被他刚刚咬破的伤口。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萧时辰想,是个很甜很甜的糖,是裹着蜂蜜的糖,直甜入心坎里。
“萧时辰。”
严绥安单手掐着他的双颊,另一只手撑在他身侧,即便是在黑暗的山洞里对方的眸子也格外地澄澈透亮。
向导很专注地盯着他,目不转睛,半响,才似是自言自语地呢喃:“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你真的……”
“……好不听话。”
但是没关系,他们已经达成了链接,注定让他们彼此再也无法分开。一个人的胸腔里滋生出了两朵血红色的花,根茎与叶相连,是束缚也是依靠。
从精神链接建立的那一刻,他们便无法在肆无忌惮地行事,只因顾忌着心口里另一个正在跳动的心脏。
而后,萧时辰又听到严绥安沉哑着嗓子问他是不是故意的。
是,但又不是。
萧时辰没有办法回答。
他其实可以有很多种手段,其中有许多稳妥,甚至都不用他当面出现的作法,但他偏偏选了一个最荒唐,让自己最遍体鳞伤的方式。
他是故意借机拿北方塔开刀报复,是故意被捕入狱,为了只是能和三年前的严绥安重叠,承担他所未尽的那份保护,去经历自己向导所经历过的一切。
这是个很疯狂,把自己推到狼牙虎穴的做法,在绝大部分人眼里,这一定很愚蠢,很无理取闹。
但萧时辰他乐意,而且他坚信也有那个本事把严绥安想要的东西带出来。
但他实在不愿严绥安和他一起来到这里,哪怕他的向导很厉害,厉害到连四五个哨兵同时进攻或许都伤不到他一根汗毛,但萧时辰实在是不想让严绥安再来到这个曾经伤害过他的地方。
痛苦的回忆并不会随着时间消散,也不会被渐渐淡化,只会被反复回溯,成为心里那永远无法被抹平治愈的丑陋疤痕。
但他又不是故意的。
萧时辰从没想让严绥安为自己而伤心难过,也没想到对方竟会被他逼到只能和他进行精神链接才能看住他。
他只有一个很纯粹的小愿望,就是希望他自己守护的人可以开心自在的生活,不需要去看任何的眼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生无忧无虑。
但萧时辰似乎总是忘了把自己也规划到这个名为“严绥安”的愿望里。
他是一个优秀的守护者,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
有光进来,斜斜地照亮了哨兵半张憔悴瘦削的脸。
萧时辰垂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动,徐徐迎着光线抬起那双深邃的眸子,不声不响地等着门口狱警的指示。
对方好像是怕他再次发疯,并没有进来,虚张声势地拿着棍子敲了两下门边,让他自己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