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可这怎么能一样呢?”司马裒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大实话,才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立刻补救。
“阿珩,我不是说你被冒犯不重要,只是,只是……”
他支支吾吾,急得满头大汗,但却怎么也圆不回来,而且这个时候他还联想到了那次雨夜发生的事,一时之间,更是乱了方寸。
“你没说错,我个人的私事,确实比不上国家的公事,孰轻孰重,这一点,我还是明白的。”但独孤珩却并未如何生气,反而开口安慰了一句,因为他懂得其中的差别。
“不是的,你也很重要,尤其是对我来说,真的,你信我!”司马裒却连连摇头,并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急切又真挚的说着心里话。
尽管语无伦次,慌乱无比,但这少年眼里的坚定和真诚做不得假,何况独孤珩素来知道他看重自己,当然没有不信的。
“是,我信你,从来都相信你的。”独孤珩反握住他的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志趣相投不说,理想也十分相像,可以说我们就是彼此最重要的另一半。”
“所以,我当然信你了,如果我不信你,这世上还有谁会信你呢?”他笑着回答道。
独孤珩的最后一句,本是玩笑与调侃,也是为了活跃气氛,谁料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司马裒在这一刻,除了感觉自己得到了对方全然信任的安心之外,还萌生出了一个非常阴暗邪恶的念头。
‘是啊,他不信我,这世上还有谁会信我?他几乎什么都有,可我却只有他,一旦他也选择离开了我,那么,我还能做什么呢?’
思绪到此戛然而止,想不出来,司马裒这会儿一点都想不出来。
而且患得患失的情绪骤然袭击了他,让他非常没有安全感,这种情况下,促使他做出了一个突然的举动,毫无征兆间,抬手紧紧抱住了独孤珩。
“这是怎么了?”独孤珩先是一愣,随即就顺着抱了抱他,并不住的抚摸他的后背。
“都已经封王了,怎么还这么小孩子气?若是让外头那些世家知道了,指不定如何笑话你呢。”
“谁爱笑就笑去,我才不在乎呢,我只要确定你在我身边就好,”司马裒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阿珩,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抛下我一个人的,对不对?”他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执拗的想要一个肯定。
“那当然了,我们约定过的,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身边。”独孤珩见状,也知他这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便也如实回答道。
“别人的许诺,我从来都不当真,只有阿珩的,我记在这里,”司马裒抓住他的右手,使其贴在自己心口处,“所以,你千万不要抛下我。”他恳切的请求着。
‘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而这后半句,他没有说出口,只敢暗地里默念着,可见他心里亦有阴暗疯狂的一面。
然而独孤珩却不知这一点,只当他一时心神不宁,胡思乱想,故而几乎没有任何防备的就点头,并再次郑重其事的许诺。
“放心吧,我不会抛下你的,任何情况都不会,我们还要开创一个盛世,为前人所不能为之事。”
“如此远大的理想与抱负,我一个人是走不远的,但两个人相互搀扶,却刚刚好,你就是那第二个人,我又怎么可能会抛下你呢?”他认真且诚挚的安抚着眼前的少年。
“口说无凭,立字为证!”但司马裒还是不依不饶。
“好,立字为证。”独孤珩也由着他胡闹,提笔将其写了下来。
不止如此,他还贴心的标明了日期,其中的内容,言语,责任方也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确定没问题后,又将其装进信封,递给了司马裒。
后者满心欢喜的接了过去,并小心翼翼的放到自己贴身的衣襟暗袋中,置于心口上,他才算彻底安心了。
独孤珩见他这般孩子气,不由得哑然失笑。
如今年轻的他们,还不晓得诺言的重要性,只如此轻易便许给了对方,待到来日真的需要践行之时,恐怕又要悔不当初,感叹自己看错人了。
不管怎样,至少现在,他们的相处还是毫无芥蒂,其乐融融的,只是在暗潮涌动的大环境下,能否一直如此,那就不得而知了。
表明底线
既然已经做出决定,选择要为现状而暂时妥协,那么也就没必要拖着了,独孤珩让司马裒先回去,言说他会亲自和王籍之面谈以解决现在的问题,让他放心就是。
待到对方走后,独孤珩又叫韩琦进来,并吩咐他去请王籍之过来,就说自己要请他吃饭。
韩琦方才站在门口,耳聪目明又受过训练的他,自是也把屋里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大概。
现在听到这请吃饭的由头,心中有数的他,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后去找王籍之,但见到对方,表明来意后,他却又给他透露了一个内部消息。
那就是独孤珩已经猜到他和真账簿的主人有联系了,不过为长远考虑,还是打算息事宁人,但这也不是毫无底线的,韩琦这是提醒王籍之,一会儿席间说话,要注意分寸。
王籍之听到这儿自然没有什么不答应的,说起来查账这事,若是独孤珩和司马裒铁了心追查,那么便是他,也会非常难办的,因为他的身份摆在这儿,无论帮哪边都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