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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寻常的天象终于吵醒了谢佐,他刚睁眼,一声响雷就在头顶炸响。
谢佐本能地就皮一紧,他又想起被雷劈的痛苦了。
霍曜抱紧了他,安抚地亲吻他的额头,“别怕。”
“我不怕,就是觉得骨头疼。”谢佐发愁道,“我是不是欠了很多雷刑,回去要加罚吗?”
“不会。”
霍曜如此肯定,谢佐就放心了,他是大雷神,他说不会就不会。
外头雷电交加,整个屋里也时不时闪过暗红的光芒。
谢佐奇道:“你在人界,这些雷电是怎么回事?”
霍曜静默了会儿,沉声道:“他发怒了。”
“谁?”
“没什么。”
“谁啊?”谢佐又有些酸了,“你的天父啊?”
“不,他不是。”
谢佐最受不了霍曜说一半藏一半,催促道:“除了你的天父还有谁能搞出这么大动静?”
霍曜不愿多言,正要收拾他,突然,钟声响彻了整座皇宫。
谢佐一下就弹了起来,竖着耳朵仔细听。
不多不少,总共二十七下。
“是丧钟,我母后……”谢佐慌里慌张下床,房门已经被急促地拍响。
谢佐打开门,木榕连滚带爬跌了进来,他脸上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阿哥,王后她,她崩逝了!”
白日里,白花凉状态极好,晚上睡觉前还跟云麟讨论,明天一早见儿子儿媳要穿什么衣服。谁知这一切只是回光返照,她已经油尽灯枯,在睡梦中就去了。
谢佐虽然对此事已有心理准备,知道白花凉寿数将近,却没想到她去得这么突然。
白花凉离世,沉重打击了云麟。他们是年少夫妻,一直恩爱无比,如今白花凉撒手人寰,他哀毁过度,也是一病不起,不过半年就离开了人世。
短短半年,疼爱谢佐的父母接连去世,他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也深切体会到了何为世事无常。
孝期过后,谢佐顺理成章登基为帝。朝堂之上,文有木榕,武有霍曜,后宫有霖公主,整个云诏国政通人和,国力更甚从前。
只是,南国十六国局势愈发动荡,乌诏、蒙诏两国已经正式联手吞并周边国家,整个北方地区已经全部归顺它们。
南部这边,各有三个国家选择归顺了云诏国和雨诏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个国家迟早要有一战。
因为战事频繁,霍曜要长期戍边,他和谢佐愈发聚少离多。
这日,霖公主接到了噩耗,雨诏国王和王后感染了瘟疫暴毙了,要她即刻回家奔丧。
霖公主向谢佐辞行,没想到谢佐要亲自送他回国。
两人都知道,霖公主这次回去,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霖公主很是感动,“阿云哥,我父母死得蹊跷,雨诏内部形势复杂,你还是别跟着去了。”
谢佐道:“就是怀疑你们内部有鬼,我才要亲自送你回去,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我哥已经顺利登基,其他的兄弟翻不出花来,你放心好了。”
当着霖公主的面,谢佐没有明言。他不放心的正是雨诏,据探子的消息,这两年的雨诏很不正常,简直像走火入魔了一样,在雨诏国内搞出了很多骇人听闻的事情。这样火急火燎地让霖公主回去,不定有什么事呢!
霖公主劝说无效,只得由谢佐陪着一起回娘家。路过边境时,刚平定了战乱的霍曜闻听此事,毫不犹豫地跟来了。
霖公主看着这一帝一将,有些哭笑不得:他们就这么大剌剌地一起去往雨诏国,不怕被一锅端吗?
在霍曜追来之前,护送霖公主回国的队伍就暂时停在了云、雨两国的边境。
谢佐站在马车上,眺望着远处。
他已经两个月没见到霍曜了,这位大将军倒比他这个皇帝还要忙碌。
谢佐的信往边疆送了一封又一封,就是追不上到处奔袭的大将军。直到昨晚上,霍曜才来了消息,就两个字:等我。
突然,地平线上起了烟尘。
谢佐不由踮起脚想看得更清楚些。
马蹄声越来越近,滚滚烟尘被甩在身后,霍曜一骑当先,如一支利箭直冲谢佐而来。
谢佐笑了,眼看他越来越近,正要下车去迎他,只听霍曜高声道:“别动!”
霍曜速度不减,冲谢佐张开了双臂,谢佐从车驾上一跃而起,扑了霍曜满怀。
霍曜稳稳接住了他,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勺将他紧紧拥在怀里,另一手甩起缰绳,“驾!”
突然出现的大将军把大王抢走了,其余人既不敢追,也不敢看,纷纷低头看脚。
自白花凉和云麟先后去世,谢佐再也不用藏着掖着对霍曜的感情。如今,满朝上下都知道了他们的关系,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文臣武将们也都是明白人,只要谢佐勤政爱民,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有什么关系?当然了,他们就是想管也管不着,也不敢管,谢佐还好说,有谁敢去给霍曜找不痛快?
谢佐倒坐着骑在马背上,双手紧紧搂住霍曜,刚一抬头,就被他按住粗暴地亲吻起来。
谢佐好不容易才喘口气,“大雷神,你……是要吃人吗?”
霍曜看看周围,发现右前方有片茂密的树林,拨转马头加速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