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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真被他拉着,靠在城墙墩子后面:“我听副千户说下边的进攻停了,所以给你送点吃的还有喝的来。”
他边说,边望着顾凛,手还把篮子的盖子拿开,露出下边的烧开放凉的凉白开,和五六个包子。
顾凛有些干裂的唇张开,嗯了一声,把他拉到自己双tui中间,林真跪在他腿间,把装着水的木杯子递到他嘴边。
顾凛接过水杯,仰着头把一杯水全喝完了,然后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吃着包子。
包子是州府衙门里的厨房做的,包了屠宰场做的猪头肉,又好吃又能填饱肚子。
顾凛一口气把六个包子全吃完了,抬着手背擦了一下嘴角。
他是最爱洁净的一个人,平日里衣裳一天一换,从不接受过夜的衣裳,但这会儿林真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和汗味,他却没有表现出难受的样子。
林真把水杯收回篮子里,望着眼睛下面有一点干涸血渍的顾凛,突然道:“顾凛,等此间事了,我们成亲吧。”
林真突然不想再这样,他们就该在一起。
其他人爱说什么叫他们说去,自己和顾凛又不掉块肉。
顾凛低头望着他,把他抱到怀里,双手紧紧地箍着他的腰:“林叔。”
“真真。”
林真的心被他叫的这两声挤得满满的,他回抱着顾凛,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
旁边的军士们都善意地哄笑着。
“顾大人,您是不是应该亲一个啊!”
“你们这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林老板会害羞的。”
“我害羞?”林真被顾凛抱着,看着那些跟着一起守城的士兵,不怀好意地道,“你们顾大人才是害羞的那个,脸红起来厉害得很。”
军士们才不信,顾大人那冷面阎王的样子,哪里像是会脸红的。
林真嘿了一声,觉得自家小崽子这长年累月的冷脸还是有效果的,气场拿捏得死死的。
他回头看顾凛,一下子撞进他的眼里,那滚烫的目光,似是在黑沉沉的眼睛里藏了两团火,要把他燃烧得灰烬都不剩。
不知道这片刻的安宁什么时候会被打破,林真在上面待了一小会儿就下去了,恰好遇到提着粪水上来的军士。
军士连忙拿身体挡着,怕他看见这些腌臜的东西,还亲切地跟他打招呼。
林真摆摆手,“庄稼人,谁还没见过这个。”
军士咧着嘴笑了笑,这些粪水提上去是用在箭上的,顾大人跟他们说了,剪头涂抹粪水,被射中的车罗国贼子很容易患病,被人问起后还说是林老板教会他的,以前对付流民军的时候用过,确有效果。
其实每人能比林真明白,这就是利用粪水里的细菌,借由箭头制造的伤口,带入人体内,引发疾病。
这在军士们眼里有些玄乎,但是是真实有用的。
林真与提着粪水的军士擦肩而过,提着篮子回州府衙门,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这个时候他也没藏着蒸馏设备了,交给停掉生意后闲下来的牛大,让他带着几个人没日没夜地蒸馏酒水,凝练出酒精浓度高的烈酒,用于与大蒜制作出简易的抗生素汁液。
而他则扎进另外一桩事儿里,他把城里炮仗厂的原料都买来了,想试试能否做出炸药。
林真十分小心地把用厚厚棉花,铁皮做的防护衣穿上,摆弄桌子上的东西。
京都。
朝廷因为从离州来的那份折子吵了好几天了,一部分官员认为车罗国的十万大军只是外强中干,真正的人数恐怕只有一半,所谓的强攻离州,也只是想从大禹拿些好处。
近几年大禹连年灾害,国库空虚,实在不是大动干戈的好时机,最好采用怀柔政策,先把车罗国那边安抚下来,以图后计,才可让大禹免于兵祸。
另外小部分人则主战,离州是大禹门户,离州一失,车罗国就要兵临京都城下,不得不战。
主和的朝廷官员只一句:“兵从哪里调,粮草军饷从何处来?”
朝廷已经一百来年没有动过大军,心里门清现在军中是个什么态势,粮草军饷严重不足,两三人,人共用一把武器不是什么稀奇事儿,怎么打仗。
有句话说得好,关起门来,是坨屎哪怕再臭,也要捂着,谁要领军去离州硬扛车罗国的数万大军。
力图主战的官员眼看着皇上的心已然偏向主和,袍子一撩跪在地上:“离州于京都,无异于宅之门户,离州有失,则京都置于贼人爪牙之下,实在不可放任于此啊皇上。”
最后一番拉锯下,朝廷决定出兵,然后这出兵的人选又僵住了。
如今朝廷里的武官,多是荫族子弟,光是秦仲自己封出去的,就有七八个,之前这些武官职位只是以示恩宠的赏赐,现在起了战事,要用上这些人的时候,秦仲自己都比放心。
就在他为难的时候,有人提到了卫国公。
卫国公一族的先祖曾与太—祖骑马打天下,功勋卓著,卫国公等后人也严遵祖宗教诲,家中男子皆习武艺。
秦仲能登基为帝,也有当年卫国公力顶,带着手下的军士直入京都,为他开了一条路的缘故。
所以卫国公的女儿才会一入宫就成为高位妃嫔,还生下了十一皇子秦子文。
但自从卫国公的长子坠马而亡,秦子文的母亲,惠妃自缢之后,卫国公一家彻底退出了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