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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幺没有走过去,他看到了顾凛的神情,与自己对钟严的痴恋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己尚且不能自救,又如何去劝解别人。
他只是道:“这世上哥儿要面临的不公平的目光比小子更多,尤其是你林叔,未来不管如何,你都不能将他置于难堪的境地。”
“顾凛,你林叔是真的疼着你。”所以哪怕他如今不喜欢你,对你没有那种情感,也不愿伤你的心。
顾凛郑重点头:“嗯。”
外边的人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最清楚不过,林真是个再温柔柔善不过的人,他有自己的大是大非,也有自己的冷静自持。
单单说他当年给顾凛做的那些事,不要顾大的房子,不要顾大的银子,还把银子给顾凛存到钱庄,后来又从马氏还有周涛家那里把他带回来,送他读书,待他如亲子。
没有人敢说他半字。
顾凛回来的消息不仅林阿爹林父他们高兴,经由来林家窜门子的几位叔叔伯伯的嘴,瞬间在鲤鱼村传开了。
大家都知道那个带着兵打流民军,很有本事的顾凛回来了,趁着下雨的喜气还没过,纷纷上门来看这么有出息的小子长什么样,是不是跟过年贴的门神一样,豹头虎目,孔武有力。
哪想到竟然是个斯斯文文,长相俊气的小子,不像是能拿得起刀的模样。
但是吉阿叔马婶子他们是见过顾凛浑身是伤,还被那些军汉恭敬地叫着领队的样子,吉阿叔跟旁边的邻居道:“林真家的栓子可有出息,你们是没见着,用的那把刀有这么长这么大,好些军汉在他面前乖得跟小羊似地。”
“真这么有本事?”问话的人满脸惊疑。
“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就顾栓子这样的少年郎,就算翻遍十里八乡都找不出来了。
马婶子旁边还跟着马敏,那原本没什么精神的孩子经过半个月的照顾,已经恢复了机灵劲儿,一双眼睛又大又黑,滴溜溜地随着大人的声音转。
马婶子逗着外孙,跟旁边的林真道:“我看过不了两年,你就能当阿么了。”
“……”要是能当爷爷那就好了。
林真这几天每当顾凛在自己前面晃一下,心里就乱一分,他回马婶子道:“我不过是养他一场,当什么阿么。”
马婶子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你当他孩子的阿么绰绰有余,还是栓子这孩子有本事了就不认你了!”
“不是,”林真把对林阿爹他们说过一遍的话再说一遍,“孩子大了,我也给顾大守了这么多年,以后我就不是顾家夫郎了,他的孩子自然不叫我阿么。”
马婶子惊讶了一下,,随即笑开:“原来是这么回事。”
“其实咱们村里都说你还年轻,想要找的话肯定能找个不错的,趁着身子还好,生两个自己的孩子,以你的本事一定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怎么样,是不是看中哪儿的汉子了,说出来让婶子给你瞧瞧。”马婶子早年就想收林真当自己的孩子,但终究因为怕麻烦林真还要牵挂着他们孤零零的老两口,没好意思说出口。
但是她一直把林真当自己的孩子看待,对林真的终身大事也有点着急。
林真还年轻,才二十多岁,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就算顾栓子有本事,以后也会娶妻生子,有自己的小家,难免会有照顾不到的时候。
还是有个枕边人好,冷了热了都有人问。
林真没想到马婶子和自己阿爹他们一样,也往自己要找第三个丈夫上面想。
他连忙道:“婶子婶子,我没看中的汉子,也没打算成亲。”
“那你和栓子这……”这没必要啊,眼看着顾栓子要有本事了,林真养大了他,正是享福的时候,这时候撇清关系得不偿失。
林真道:“一码归一码,他姓顾,我姓林,以后他叫我林叔也是一样的。”
顾凛来鲤鱼村后不常出门,后来又跟着林真去镇上,去府城,村里人对他其实并不如何熟悉,也没有听见他叫林真林叔过。
大家都默认林真是他阿爹,他是林真的继子。
所以马婶子乍然听到林真说以后顾栓子叫他林叔,只觉得哪哪儿都奇怪。
快到饭点了,来看顾栓子这个有了出息的小子的人很快就散了,林真正打算去灶房那儿跟林小幺还有林大嫂林二嫂几人一起忙活,一回头就发现林阿爹站在自己身后,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阿爹,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
林阿爹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然后便走了。
林真拍了拍额头,又来了又来了,自从自己跟他们说以后跟顾栓子没了这层继爹和继子的关系后,一家人都用你在开玩笑吧,我们没听错吧的目光看着他。
在跟林真确认好几遍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之后,全懵了。
哪怕林真跟他们说顾凛还是住在这儿,没让顾凛回大田子村,林阿爹他们也反应不过来。
叫了这么几年的外孙说没就没了!
林真捏了捏眉心,望着向顾凛走去一脸关心的林阿爹,咬了咬后槽牙。
小兔崽子,搞得自己抛弃了他一样,里面的事儿他能跟谁说去。
吃完饭,趁着外边儿天气好,不下雨了,林阿爹林父他们准备去地里筛土准备做堆肥,林槐香林春香林杏香在家里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