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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太监闻声赶来,见到眼前一幕大惊失色,他们兵分两路,一队人连忙准备热水和换洗的衣物,另一队人小心翼翼地把狄九徽从闫御肩头抬下来,中途,他还捞起闫御干净的袖子抹了把嘴。
闫御:“……”
他额头青筋一跳。
闫御用此生最快的速度将外衫脱下来,然后往浴池跑,狄九徽搀扶着太监的手,跌跌撞撞地追过去,“我、咳咳……我也得洗一下。”
“脑子里的水够多了,再泡就淹了。”
彼时二人正泡在浴池里,闫御一点好脸色都没有,冷冷道。
“这可不能怪我,我通知你了。”
“你早不说晚不说,非得吐的前一秒说,别推卸责任。”
“真计较起来是你顶我的胃,你不顶我能吐吗?都怪你。”
“真计较起来是你长了张嘴,你若能死死憋住再顶也吐不了。”
他俩互相埋怨互相指责,差点互相谩骂互相攻击,一夕间恍若隔世。
狄九徽喋喋不休,各种歪理往外蹦,闫御忍不了了,拿起水瓢舀了勺水往他脸上泼,狄九徽一侧头并未躲开,反而用脸接了个正着,有几滴水溅进嘴里,他条件反射地跳脚道:“又是洗澡水!我跟你拼了!”
浴池中温暖的热水居然解了狄九徽身上的药效,他力气恢复大半,第一时间没想到跑,而是投入战斗,不肯罢休地和闫御撕打在一块。
“我乃太子!我堂堂太子,你怎么敢!”
“我一将军,打不过你个区区太子?”
“我要将你满门抄斩!”
“我满门就我一个,你来啊!”
二人搞出的动作极大,浴池水花四溅,波浪起伏,守在外面的老太监听到不小的动静,着急忙慌地冲进来,热气缭绕的池中,他俩谁也不让谁,一会儿这个脑袋按下去,一会儿那个脑袋浮上来。
老太监吓了一跳,指挥着一群小太监道:“你们还看着作甚,快拉架啊!”
就这样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被拉开,闫御裹了层衣裳,瞧着孤立无援的狄九徽冷笑了声,“把他捆了送我房间去。”
狄九徽被绑得像条毛毛虫,让人抬着头脚丢到了床上,同一个地方,同一种屈辱,有人掰开他的嘴喂了枚药,他又软成了一滩泥。
闫御居高临下地打量他,狄九徽人不行了,但气势不能输,嘴更不能软,“你就是不敢,咱俩一对一指不定谁输谁赢。”
闫御不让他带跑偏自己的思路,回归主题道:“听说你身怀绝密,本太子要亲自试一试你嘴巴是否真如你所说那般硬。”
狄九徽:“……”
狄九徽一言难尽:“你这话听上去好不正经,像盗版戏文里不怀好意的公子哥。”
“你看你现在躺哪儿,这是正经的地方吗?”闫御给他解了绳索,狄九徽立马要跑,然后被抓住脚腕拽了回来。
他平躺在床,闫御俯身逼近,狄九徽一抬脚踩住他肩膀,拦住闫御继续前进,慌道:“我是直男!”
闫御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都成俘虏了,直不直重要吗?我不直就行了。”
狄九徽:“……”
狄九徽瞄了眼他下半身,紧张道:“你要杖毙我?”
闫御懵了下,一琢磨回过味来,脸瞬间五颜六色的。
狄九徽放软声音,可怜兮兮道:“太子哥哥,你饶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
闫御挑眉,“是谁说绝不求饶?”
“刚被抓的狄九徽已经死了,臣现在是钮祜禄·狄九徽。”他昂首挺胸。
闫御:“……”
闫御把他死死抵着的脚从自己肩膀头拿下来,在狄九徽注视下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他往旁边一倒,两人同床共枕。
狄九徽盯着正上方的帷帐愣了愣,扭头问他这什么意思,闫御闭着眼说:“男宠职责,给我暖床。”
“我还升官了?从阶下囚成了太子男宠。”狄九徽不可思议。
“太子妃你若愿意,也可以来当一当。”
“男宠我也不愿意啊。”
“那好,从今日起,你就是太子妃。”闫御独断专行。
狄九徽:“……”
这官升得也太快了。
闫御搂住他的腰,半张脸埋在狄九徽颈窝,像环着抱枕似的。
抱枕……
格外熟悉的词。
狄九徽很疑惑,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没多久有种无形的力量将不着边际的想法重重压住,他不再多想,折腾了一天困倦袭来,也渐渐睡了。
排斥
百花仙子瞧着共寝而眠的两人,胳膊肘撞了撞瑶姬,奇道:“你给闫御的人设是残暴阴鸷城府深重的敌国太子,我怎么没看出来,和善过了头啊。”
“人设或许崩了?”嫦娥琢磨道,“他分明有意,却硬是按捺住自己的欲念不肯越雷池一步,与你给的人设大相径庭。”
瑶姬不意外,解释说:“身处浮生若梦虽会遗忘自我,随波逐流,但假若本身的性格底色太过浓墨重彩,也有几率将我给的人设盖过去,好比一个天生洁癖眼里见不得一点脏污的人,你给他盖一层懒惰邋遢的皮,他可以骗过自己,但骗不过自己的心。”
百花仙子眉开眼笑道:“你这样一说更好嗑了,即便是虚妄之境蒙蔽了双眼,但依然无法违背自己的本性,无论何时何地何种身份,都不会伤害所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