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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青姗姗来迟,她给毕厄送来的草药全部落在地上,冲上前将地上那只狼狈不堪的黑孔雀抱进怀里。
“贡栖,”黛青心痛不已,看向孟祈棠的眼神满是杀意,“我杀了你这个灾星!”
那把黑伞是黛青的孔雀翎制成的,在她手心飞出,原本柔软的翎羽都化成尖锐的利器,直逼孟祈棠。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闪现,将那把翎羽黑伞震的四分五裂。
黛青也因此受了内伤,这般纯净的灵力,该是白孔雀一族。
云叙白来了。
只见一个挺拔清隽的身影稳稳落在孟祈棠身前,,云叙白将人揽进怀里,周围的雨水不敢再落下分毫,在两人身边形成稀有磁场。
孟祈棠从未见他有这般生气的模样。
他一向都是温和的,是名副其实的谪仙,浑身上下都透着矜贵清冷。
然而此时男人脸上的表情带着愠色,眼底此刻映着火光,好似地狱修罗。
他微微偏过头,看向不远处的黛青,女人已然受了内伤,嘴角的血迹渗出。
“云叙白!你会遭报应的!”黛青想带着怀中的黑孔雀一同逃跑。
不料云叙白却没想着放过她,瞬间出现在她面前拦住去路,“遭报应?”
他轻笑一声,明明是在笑,那笑意却让黛青浑身一颤,“你说说,我会遭什么报应?”
黛青知道自己不是云叙白的对手,她畏惧这只白孔雀,沉默不语。
云叙白不想再和她浪费时间,下巴微抬,高贵又傲慢,“我可以放了你,但……”
他的目光悠悠地落在那只浑身泥泞的黑孔雀身上,“没打算放过它。”
“你做梦!”黛青死死地抱着怀里的黑孔雀,歇斯底里地大喊,完全没有作为公主的尊贵。
“黛青,”云叙白手心凝聚白光,语气淡淡,“我是在通知你,没给你拒绝的权利。”
黛青见形势不妙,她不得不将希望放在孟祈棠身上。
女人回过头,早已哭红了眼,“蝶绫!你想起自己的命是谁给的了吗?你真的要让这只白孔雀杀了你的救命恩人吗!”
此话一出,让云叙白和孟祈棠都怔住了。
“蝶绫?”
云叙白又将这个名字在嘴里细细碾过。
黛青趁他出神之际,将四分五裂的翎羽伞又重新凝聚,孤注一掷地用尽灵力让伞飞向云叙白。
尖锐的翎羽划破空气,云叙白顿时回过神,灵巧地躲避开来。
翎羽伞在空中迅速旋转,又重新飞向孟祈棠。
“棠棠!”
云叙白速度之快,在孟祈棠再次睁眼时男人已经挡在她身前,将她护在怀中。
“叙哥,”她心里乱的要命,太多信息冲击她的大脑,逼迫她去接受某些事实。
他轻抚她的背脊,再回过头黛青和毕厄早已消失不见。
云叙白眉心微锁,重新看向孟祈棠,“棠棠……”
他指腹在她手腕处轻蹭,见孔雀纹的色彩还在便稍作安心,“抱你回家。”
孟祈棠靠在他怀里,声音有些闷,“……嗯。”
她被男人打横抱起,临走前还深深地看了一眼木屋后的那片废墟。
这是曾经的人间繁华之地,凤城。
如今却落寞萧条……
孟祈棠垂下眼,心中明了。
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她。
贡栖是为了她才血洗了一座城。
是她害了贡栖……
千年前,她与贡栖究竟发生了什么?
女人抬眸,望着云叙白的脸,莫名鼻酸,将脸埋进她怀里,不再去想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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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祈棠身上都被雨水淋透了,弄湿了男人的白色衣衫。
云叙白将人抱到浴室,她老老实实地坐在洗手台上,情绪低迷。
“棠棠,是吓到了吗?”
男人的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他眉眼间的阴鸷已然退散,望向她时带着独一无二的柔情。
她鼻尖一酸,情绪瞬间崩溃,紧紧圈住男人的腰身,将额头抵在他心口处,“叙哥……”
孟祈棠哭了,饶是平日再清冷的性子,此时也被无尽的恐惧席卷她每一寸神经细胞。
不是那场火灾或者是被毕厄掳走而让她害怕。
真正让她畏惧的是,自己害了很多人。
她的奶奶信了一辈子的神明,神明心善渡人。殊不知亲孙女前世被神明渡过后,成了个名副其实的灾星。
她这一世只是肉体凡胎,一时间难以接受前世做过的恶。
云叙白偏过头亲吻她的眼尾,听着她的哭声也红了眼眶,他轻声安抚她,“宝贝,对不起。”
是他没有及时赶来。
孟祈棠摇头,嗓音哽咽,“不是…不是叙哥的错。”
她攥着他的衣角不肯撒手,云叙白怕她淋过雨会着凉,哄着她先泡个热水澡。
……
浴室里雾气腾升,孟祈棠在浴室泡澡,云叙白在外面的洗手台边守着她。
隔着磨砂玻璃,他依旧能察觉她的脆弱。
他知道孟祈棠此时想要自己安静一会。
男人靠着洗手台,撑在台面的手上青筋明显,他仰起头,轻轻闭了闭眼。
蝶绫……
这个名字他像是在哪里看见过,莫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