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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是石英玻璃,硬度高。
贺慕沉的骨节变得青紫,往外渗血,他却像是察觉不到痛感般。
许是他的话惹怒了生态箱里的黑孔雀,随着一声孔雀长鸣,玻璃瞬间四分五裂。
碎渣四溅,划伤他的脸庞。
贺慕沉抬手遮掩,却无端被一只手扼住了脖子,死死地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区区蝼蚁凡人,敢在我面前放肆?”
冰冷的声音穿透而来,贺慕沉艰难呼吸,拼死挣扎,他瞠目结舌,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毕厄一身黑袍,黑发被风吹的凌乱,一双眼更是深不见底。
他唇角凝结着凄冷的笑意,背脊笔直,浑身带着冰冷肃杀之气。
灯光明明灭灭,落在他脸上,照出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整个人都无比阴鸷。
“滚。”
毕厄将人狠狠甩出几米远,眼里的耐心消失殆尽。
他不杀贺慕沉,也是念在贺慕沉这段时间悉心照料他的份上。
月色收敛,乌云暗淡。
毕厄舒畅地动了动脖子,身后一只巨型的黑孔雀幻影,展翅鸣叫。
顿时长廊所有玻璃炸裂,发出声响引来动静。
他懒懒抬眼,眼里满是讥诮,“蝼蚁。”
在他的掌心,还留有被孔雀翎烫过的伤疤。
毕厄眉心微动,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转身消失不见。
叙哥,你好快
孟祈棠所住的海棠公寓环境是一等一的好,社区里给小区里的流浪猫都安置了新家,让它们平平安安地度过了难熬的冬天。
她套着软乎乎的毛绒睡衣,下楼扔完垃圾后就提着冻干过去喂猫。
有只小白猫在几只猫里最容易受欺负,平时也吃不上几口猫粮。
其他小猫早就已经圆滚滚了,只剩这只小咪瘦的让人格外偏爱。
孟祈棠将冻干倒进瓷碗里,轻轻敲敲地面,从草丛里钻出五六只小肥猫。
她眉眼弯弯,整个人在路灯下连头发丝都带着光晕,“小咪。”
一只小白猫最后才钻出来,亲昵地在孟祈棠脚边蹭蹭,嘴里还发出呼噜呼噜声。
“好乖,”孟祈棠舔了舔唇,悄悄背过身给小咪开了个罐头,“多吃点……”
美人一双眼里仿佛盛满星河,清澈明亮,透着温和的碎光。
她是凡人,此刻却站在明亮的灯光下,成为了小范围的神明。
毕厄藏匿在不远处的暗角,目光灼灼,盯着孟祈棠,神色难得带着几分柔。
多少年了,她还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孟祈棠在楼下站了多久,他就静静看了她多久。
直到她将那只白猫抱起往回走,毕厄才猛然回过神,也跟了上去。
她回了公寓,毕厄却被一道巨大的灵力给弹出去几米远。
他眼底尽是错愕,手臂被荆棘刺穿,黑血不停地往外落。
毕厄抬眸看去,只见孟祈棠住的公寓被上了玫瑰荆棘。
玫瑰荆棘是神主独有的防身之物,怎会无故出现在此?
他愣了一瞬,而后自嘲似的笑了笑,随后垂眼看向自己的手心,上面不知沾染了多少凡人的血。
是了,他是受天命诅咒的存在。
毕厄收回视线,手握成拳,紧紧攥着,黑血顺着手臂而落,连带着他的眼神也变得骇人。
天命不允,他何曾畏惧天命……
——
孟祈棠将小咪抱回家,给小家伙洗了个澡。
刚吹好毛,手机就响了起来。
小咪很黏人,趁着她接电话时往她身上爬,直到钻进女人怀里。
云叙白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许是刚洗完澡,他只穿了条黑色长裤,上身光着,身上还残余着未干的水渍。
“棠棠…有没有想我…”
孟祈棠轻轻舔唇,视线不知道落在哪才显得不刻意,“想了。”
他注意到她的目光,唇角带了几分玩味儿的笑,“宝贝,好不好看?”
“什么好不好看?”孟祈棠故意装傻,脑海中又想起他将她摁在化妆台上深吻的一幕幕。
她耳尖微烫,忍不住抬手掩面,初次谈及感情总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云叙白一颗心被她的小动作迷的七荤八素的,却还是装作一本正经。
又像是故意撩她似的,拿着摄像头对着自己的锁骨,锁骨性感,带着晶莹水珠,让人不禁遐想,
“锁骨好看吗?”
摄像头往下,到了腰腹一带,没了衣衫的半遮半掩,腰线尽显,“腰呢?还喜欢吗?”
孟祈棠:“……别这样。”
这样和开了屏的孔雀有什么区别啊喂!
云叙白嘴边噙着笑,语气尤为宠溺,“好,棠棠还是最喜欢现场版的,嗯?”
孟祈棠眉眼间带着浅淡的笑,手里轻轻摸了摸小白猫的脑袋。
云叙白注意到她怀里的白团子,眉心微皱,唇角微抿。
“怎么了,它是小咪,我抱回来的猫猫。”孟祈棠将摄像头对着小猫。
小咪乖乖地叫了一声,像是在打招呼。
“见面吗?”云叙白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孟祈棠满头雾水。
她抬眼看向窗外,天早就黑了下来,“现在吗?”
话音刚落,一道白光落进屋内。
身侧的沙发一沉,男人出现在她眼前,低头在她唇上亲吻,轻声开口,“嗯,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