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不仅对她。
还有对容诀的。
但桑宁宁没有被轻易地激怒。
她只是看着桑云惜,平静地问道:“你带剑了吗?”
桑云惜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掩唇笑得开怀。
“剑?我当然带了。不比有些人连本命剑都被夺走,好端端一个剑修,怎么可能不配剑呢?”
桑云惜笑得娇娇柔柔,仍谁来看也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可口中吐出来的话却是分外恶毒。
“怎么,要用你的木剑来比一场吗?”
不等桑宁宁点头,在话音落下之前,桑云惜已然出剑!
眼看剑锋就在眼前,赶来的左仪水瞳孔紧缩,几乎下意识就要出剑。
“勿要着急。”
一道蓝白交融的身影出现,左仪水转过头,容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了身畔。
“没有桑宁宁的同意,那些侍从弟子都进不来。”
左仪水环顾四周,发现确实如此后,才略微放下心来。
“师——容道友好。”
像是没有注意到面前的打斗,容诀温声道:“左道友来,所为何事?”
左仪水顿了顿,斟酌道:“我听闻师父派云惜师妹来送剑,生怕她二人再起冲突……”
一阵轻笑打断了他的话。
容诀含笑问道:“那左师弟,是担心谁受伤呢?”
左仪水默然。
容诀不以为意,他又折断了手中的几根草药,这才抬起头,笑吟吟道:“我还以为左道友终于反应过来,那日的说辞有漏洞呢。”
那日的说辞……
见他还是未反应过来,容诀摇了摇头,含笑提醒道:“那日,左道友是怎么发现的?”
怎么发现?当然是炼器处给他送了灵石来……
——不对!
左仪水蓦然反应过来。
倘若真如桑宁宁那日所言,那为何炼器处那头会是写了他的名字,还将灵石给他送来?
左仪水近乎脱口而出:“……桑师妹在骗我。”
那就说明……
左仪水怔怔的抬起头。
“左师弟。”
容诀对他弯了弯眼睛,春光之下,容颜绝色,依旧是一派光风霁月的世家公子做派。
“此事,是我故意为之。”
故意为之。
——为什么?
左仪水愕然。
然而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前方传来了一阵尖利刺耳的尖叫。
“桑宁宁!!!”
桑云惜看着自己被削去了另一半的头发,近乎疯癫道:“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遍地乌发,容颜扭曲如枯槁恶鬼。
不远处的容诀手指微微勾起。
无人注意,随着他的这个动作,那木剑匣震动更甚。
桑宁宁抬头看向她,平静地开口。
“还记得我上次的话么?”
……上次?
许是她的气势过于骇人,又或许是刚才那一剑击溃了桑云惜的信心,一时之间桑云惜刺耳骇人的尖叫声,都变得小了许多。
桑云惜呆了一瞬,不自觉地想到上次对峙。
在桑家,她故意设计桑宁宁来此,想要羞辱对方,然后……
几乎就在这瞬间,不远处的剑匣剧烈震动,而后随着一声轻微的炸裂之声,然而比之更响的,是一声长剑的铮鸣!
利刃出鞘,破空而来!
再次手握玉容,桑宁宁似乎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还是有些疼痛,但又好像多了些什么。
它,可以为她所驱使了。
手中仍在疼痛,还有鲜血不断流出,桑宁宁却倏忽露出了浅浅的一笑。
她有了一个从来没有的想法。
与此同时,她也做下了一个从来没有想过的决定。
桑宁宁抬起头,直视着对面人。
神情依旧平静无波,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有着过往从来没有过的底气。
有麻烦又如何?有古怪又如何?有人护着又如何?
往日她有诸多顾虑,许多时候都只能茫然地、拼命地向前走,她想要到达高处却不知高处在哪儿,想要攀登顶峰,却不知道路为何。
不敢行差踏错一步,不然就是万劫不复。
但现在不是了。
眼尾余光扫到了不远处那抹蓝白相间的身影,桑宁宁心中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锐气和底气。
现在,也有人会站在她的身后。
桑宁宁手持长剑,掌心鲜血落在了剑柄的花纹出,她却浑不在意,手腕反转,姿态肆意潇洒地挽了个剑花。
长剑凭空出,气势如虹!
“桑云惜,这一次,是我不打算放过你。”
桑宁宁脸上染出了一个极淡的笑意,她抬起下巴,剑锋直指对面。
乌黑的眼眸被夕阳染上了几分血腥的锋芒,而桑宁宁的语气更是毫不退让!
“不论生死。”她道,“比一场,如何?”
即便被赶出内门又如何?
大不了和大师兄一起走。
此后山高水阔。
何处不能为家?
桑云惜眼中透出了几分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