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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孟初,枫眠早就已经死了,死在医院里了!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枫眠抬脚走出电梯,进门之后却发现房间里漆黑一片,出奇的没有给他留灯。
父母已经退休,也已经上了年纪,晚上早早就回家了,现在天都黑了,不应该不在家才对。
老两口向来都会给他留一盏灯。
枫眠朝着屋里唤道,“爸,妈,我回来了。”
话音落下,久久无人回应。
屋子里有些清冷。
枫眠眉头紧皱,心里有些不安,他打开鞋柜,竟看见父母的拖鞋都在里面,没有动过。
不在家?
枫眠拿着手机给母亲拨通了电话,电话没响多久,另一头便接通了,母亲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疲倦。
“喂,初初。”
枫眠问,“妈,你们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要我过去接你们吗?”
母亲的声音里透着压抑的哭腔。
“不用,你自己在家照顾好自己就行,爸爸妈妈过几天就回去。”
另一头的声音有些混乱,枫眠听得出有别人在说话。
枫眠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妈,你在哪?”
在枫眠的询问下,母亲到底还是说了实话。
父亲白天的时候在物业里打零工赚一点零花钱,结果突然心脏病发作。
毕竟是在外面,没有被第一时间发现,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情况很不乐观,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昏迷不醒。
母亲一个劲的安慰枫眠,无论枫眠怎么问,母亲也始终不愿意告诉具体是哪个医院,最终在一次医护人员催促缴费的声音下,母亲挂断了电话。
枫眠隐约听见了那边的缴费金额。
十几万……
枫眠看着手里被挂断的电话,顿时仿佛被卸去了浑身力气。
孟家只是普通家庭,住着老小区,领着不多的退休工资,一场重病足以将这样的家庭压垮。
重症监护室就是个烧钱的地方,一天几万块钱扔进去根本不当回事,孟佳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打击,只需要一两天,就能把孟家的所有消耗得一干二净。
枫眠急的焦头烂额,看着浑身上下只有几千块钱的存款,一时间心坠谷底。
他早就已经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他是孟初,这就是他的亲生父母,虽然共处的时间只有一个多月,但是枫眠是这家里的一份子,他做不到漠视。
这就是他的家。
他看着手机通讯录里驰煜的联系方式,犹豫许久,到底还是没敢拨通。
他不敢与驰家的人过多联系,一旦露出破绽,等待他的必然是生不如死。
即便这份钱赚的不干净,他也宁可从不相识的人手里转。
短期之内弄到一大笔钱的方法,似乎也只有那样了……
枫眠咬咬牙,转头看着全身镜里的自己,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绝的走出了门。
什么都不如父亲的命重要。
他下楼叫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之后师傅笑嘻嘻的问他,“小伙子,去哪儿啊?”
枫眠唇瓣动了动,说话都变得有些艰难。
他哑着嗓子问,“师傅,你知不知道咱们月城最大的夜总会在哪?”
话音落下,师傅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上下打量着。
师傅收回视线,踩下油门。
“城南那家夜总会是月城最火的,这个时间点,正是热闹的时候。”
枫眠逼着自己笑了笑。
他的手紧紧捏成了拳头,指甲深陷掌心里,掐出血都浑然不觉。
他也只有这样,来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枫眠的堕落
车子在夜总会的楼下停下。
烟酒气息混杂的办公室里,穿着西装的男人上下打量着枫眠,眼神里透着几分戏谑。
“模样长得倒是不错,你想来卖不是没有市场,但是你提的价格太高了,一宿三十万,你知道什么样的人能达到这个价格吗?”
面前的青年着实漂亮,削瘦又不显羸弱,五官精致,面庞清隽,往那里一站如林中松柏,又似清泉流水,透着一股干净清新的感觉。
荧幕上的明星都不一定有这青年出众。
这一身气质看着清冷,却莫名透着一股勾人的劲儿。
男人的指尖夹着烟,漫不经心的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随后抬眸看着青年,悠悠说道,“三十万可不是低价,除了这张脸,你有什么出众的地方?”
他的目光停留在枫眠的腰上,眼神暧昧。
枫眠迎上他的目光,沉下一口气,硬着头皮说,“我是双性人,这种猎奇的身体,也达不到那个价格吗?”
话音落下,他明显能看到男人脸上的神色僵硬了。
看见这个反应,枫眠心里莫名感受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曾经最难以启齿的秘密,恨不得永远埋藏在心底,不让任何人知道,可如今竟然成了加价的筹码。
他似乎只有这么一具身体能够拿得出手,能够短时间内弄到那么多的钱。
当年父亲和母亲将他像是商品一样推到那些人的床上,他宁死不从,可最终,他自己却将自己当成了商品,为了几两碎银,把自己卖给了陌生人。
办公室里安静片刻,随后枫眠看见男人的脸上出现近乎兴奋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