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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是如果,然而结局已定,早就没了任何挽回的机会。
如果能重来一次……
重来一次,那年他去枫眠的大学,在洗手间外,枫眠对他坦白一切,他一定会牵起枫眠的手,带着枫眠离开枫家,他们俩再也不分开,他会用自己的所有去保护枫眠。
如果真的是那样,如果……
眼睛已经被泪水浸得红肿,就连喉咙都紧到发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不上不下,卡的难受。
他愧疚的看着婴儿床里的几个孩子,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
臆想症
枫眠的葬礼办的很低调,驰明舟站在墓碑前,沉默不语。
他从清晨站到傍晚,久久回不过神,看着眼前的墓碑,眼神落寞黯淡。
天色已晚,天上落下雨滴砸在冰冷的墓碑上。
驰明舟手里紧握着雨伞,他将伞倾斜几分,为墓碑遮雨。
雨水淅淅沥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垂眸看着墓碑前的黑白遗照。
竟然真的就这么死了……
心脏像是已经麻木。
明明昨天他还看到枫眠与他说话,跟他说,最喜欢那几个孩子了。
昨天的什么时候?晚上?梦里?
分不清了……
正走神,身后一道低沉夹杂着愤怒的声音响起。
“驰明舟。”
驰明舟回过神,转而看去,看到了身后打着黑色雨伞的男人。
已经是秋末,晚上的时候会很冷,那人一身黑色的商务风衣,像是刚从某个重要场合赶过来。
男人身姿笔直,一双苍白的手紧紧捏着伞柄,手背上青筋暴起,无声的昭示着他的愤怒。
驰明舟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人,眼神平静。
“顾子珩。”
这个声音他不会忘记。
顾子珩猛的扔掉手里的伞,随后一把掐住驰明舟的脖子,狠狠一拳砸在驰明舟的脸上。
他目眦欲裂的盯着驰明舟,恨不得将人活活撕碎。
“驰明舟!”
顾子珩眼睛里拉满了血丝。
“哐当”一声,雨伞掉在地上,溅起水花,打湿了墓碑前的白百何。
顾子珩宛若失去理智的疯子,手上的力道很大,青筋暴起,恨不得就这样将驰明舟掐死。
顾子珩嘶声力竭,“你和他在一起,就是为了杀掉他吗?这就是你说的爱他吗?!驰明舟,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
他知道枫眠怀了驰明舟的孩子,他心里就算千百个不甘,也只好无奈的打算放弃了,打算祝他们百年好合。
枫眠喜欢驰明舟,驰明舟有了孩子,应该就不会再欺负枫眠了。
他这般想着,便打算不再打扰,默默的退到角落里,可没想到,孩子出生后的不久,收到的却是枫眠已死的噩耗!
枫眠才二十六岁,凭什么?!
若是知道驰明舟会恶心到这种地步,他就是宁可被枫眠永远厌恶,宁可这辈子都得不到枫眠的原谅,他也要将人强行带在身边,不至于让枫眠落得一个英年早逝的下场!
他死死盯着面前憔悴的驰明舟。
雨下得很大, 打湿了驰明舟的头发。
驰明舟的头发一夜间白了,仿若花甲老人。
他看着暴怒的顾子珩,任由他掐着,没有反抗。
他喃喃自语重复顾子珩的话。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为什么?”
为什么留他一个人受苦?
他的眼神里带着迷茫绝望。
他一点也不想活,相思远比死亡更加痛苦。
顾子珩的呼吸都在发抖,他发了狠似的一拳一拳落在驰明舟的身上,每一下都是用尽全力,他将自己一直以来的所有的愤怒尽数发泄出来。
“他为什么非得喜欢你这种人渣不可?驰明舟,你哪里配得到他的喜欢?!”
“他甚至还九死一生的给你生了三个孩子,你他妈凭什么?凭什么!”
枫眠的遗照摆在墓碑前。
遗照上的青年眸光暗淡,面颊削瘦,似乎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每一天都是折磨……
任由顾子珩怎么打,驰明舟都不做反抗。
每一拳都落到骨头上,结结实实的砸下来,痛到几乎麻木。
驰明舟近乎抱着病态的心思。
若是就这么被打死了,是不是就可以见到枫眠了?
他的视线落在一边的遗照上,眼里带着无尽的缱绻。
眼前的寒光一闪而过,他转而看去,看到了顾子珩抽出一把刀。
一把锋利的匕首被顾子珩紧紧攥在手里,顾子珩盯着他,声音里都压抑着无尽的暴戾。
“既然他喜欢你,那你就下去陪着他吧!”
“噗嗤”一声,手起刀落,血色飞溅,刀刃的寒光映入那双如墨似的眼中。
雨水淅淅沥沥的落下,掉在伞上,砸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沾满血迹的刀子落在脚边,顾子珩的脸上沾上了血迹。
他缓缓直起身子,转而捡起自己落在地上已经凋零的雏菊花放在墓碑前。
他捡过一边的雨伞,立在枫眠的遗照前,为遗照挡雨。
他深深地看着照片上的人,眼睛不知不觉红了,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在脸庞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