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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连忙摇头,“不是,我就是想,如果明天不下雪,你能陪我出去玩吗?”
“出去玩?”
“嗯,拉上大土,他不是最喜欢去雪地里打滚,我们就去昌马河附近……”
陆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还是答应下来,只是要求莫北明天穿厚一些,别受寒生病。
莫北因为太兴奋,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透过窗户朝外看,外面的天还没亮,整个北川都沉浸在一片黑暗中。
他侧过身去看陆荒,因为光线太暗,只能看见流畅的面部轮廓,他想伸手去摸陆荒的脸却又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停下。
就这样就挺好,莫北想,就这样在一起,呆在北川也好,去其他地方也好,就这样一辈子……
中午吃过饭后,陆荒照莫北说的带上大土和他去昌马河附近的小树林玩,说是玩其实就是看大土在地上刨坑,随便捡点干木头回家当柴火烧。
见莫北对昌马河那冻起来的冰面跃跃欲试又不敢下脚,陆荒低声笑道,“这下面的冰少说得有半米,你踩吧,没事。”
闻言莫北很快站到冰面上,只是还没走几步就滑了个大跟头,陆荒将他拉起来,问他摔得疼不疼。
莫北哈哈傻乐,说穿得厚,再摔几跤也没问题。
陆荒觉得他缺心眼,从一边的草丛里拖出村里过来玩的小孩留下当简易雪橇使的木板,把上面的绳子套在大土的身上,让莫北坐上去,他一拍手,大土就像火箭一样冲了出去,拉着莫北一连蹿出十几米。
如此跑上几个来回莫北差点当场吐出来,要不是陆荒及时出手,大土能再狂飙二三十分钟。
在冰面上玩得差不多了,莫北又说想去林子玩雪。
非要拉着大土陪他一起堆雪人,他是学美术的,小时候也接触过雕塑的课程,堆雪人挺容易,但架不住有大土这个啥都不会只会捣乱的狗队友,他弄半天只成功弄出个身体来,脑袋始终都堆不起来。
陆荒站在旁边看他们堆自己不上手,说是觉得雪太冰,不想去摸。
堆到后面莫北逐渐没了耐心,胆子大起来直接抓起地上的雪朝着陆荒砸去。
陆荒第一下被他砸的有点懵,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也抓起地上的雪花捏成球状朝着莫北砸过去。
两人一狗砸来砸去,不知不觉就到要天黑的时候了。
陆荒被砸了一身的冰渣子,也没什么力气继续和他们闹,直接躺在雪地上,看着天上的红霞都往西边飘。
莫北也累了,在他旁边躺下,问陆荒玩得开不开心。
陆荒说他开心没用,今天是莫北的生日,莫北开心就行。
莫北突然安静下来,片刻后,他才低声问陆荒,“哥,我有个愿望。”
“嗯,你说,只要不是太难办的,我勉强能满足你。”
“不难办,但我希望你不要生气。”
陆荒笑道,“有什么好生气的,再怎么样,我还能打……”
后面的话陆荒说不出来了,因为莫北突然起身吻了他一下……
一阵嗡鸣声在陆荒的耳朵里炸响,他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僵硬地看着莫北,“你……”
莫北的脸很红,像是冻的也像是烧的,稠密的眼帘低垂着,漂亮的眼睛里满是陆荒看不明白的情绪,“哥,你说过不生我气的。”
“我没生气。”陆荒偏过头不去看莫北,“我就是……”
他顿了一下,随即说,“觉得你这个人跟个大sb一样。”
莫北听到他骂自己,反倒笑出声,他趴到陆荒的怀里,“谢谢你,哥。”
“谢我什么?”
“谢谢你不生我的气。”
“大sb。”
他才无声落下眼泪
落雪以后没多久就是春节,立春这天北川下了很大的雪,鹅毛大的雪花落满乡镇的每一个角落,刺骨的风吹着细碎的冰渣在空中飞舞,噼里啪啦砸得到处都是。
为了防风,陆荒出门前特意戴了一条厚围巾,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这立春一到再过一周就是除夕,他得提前给陆玖打个电话确定她回来的时间,顺便来镇上买点东西。
春节将至,整个镇都变得喜庆起来,电灯上挂着各式红灯笼,每家每户门口都挂着腌肉和香肠,还有不少在街口玩炮仗的小孩。
陆荒在市场买了些菜和窗花对联之类的,拎着东西到街口去给陆玖打电话。
这电话说是打给陆玖其实是打给她一位姓李的同乡,陆荒管那人叫李姨。
这个李姨也是从北川出去的,和陆玖的关系很好,两人基本都在一起打工,她家里有三个弟弟,父母总逼着她嫁人,她气不过就和家里断了往来。
陆玖舍不得花钱买小灵通又担心陆荒找不到自己就留了李姨的电话给他,让他有事再联系。
陆荒按照本子上记的号码拨下去,过了约莫两三分钟对方才接电话,问他是谁。
他刚说完名字,对面又没了声,过好一会李姨才磕磕巴巴问他,“你是小荒是吗?”
陆荒察觉到她语气不太对,“嗯,阿姨,怎么了,是我妈妈……”
“小荒,有件事阿姨要和你说,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李姨打断他,深吸一口气后说,“你妈她……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