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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笑却在角落里蹲了下来,他捧着自己的脸,角落里并没有开出花来。
过了许久,他振作起来翻找手机,没一会儿就找到了。电话号码就在眼前,不知为何又没拨打过去。
他之前很希望戚御白醒过来,为着生命的珍贵,也为了抛开戚南棠这个麻烦,现在戚御白终于有了醒过来的希望,他却踯躅了。
这是一件好事,可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对待戚御白,他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
戚御白当年选择逃避,用自己的命去逃亡,这不对,活是勇敢者的游戏,就算天塌了人也要站到最后一刻才行。
林笑却这么给自己鼓劲,却仍是掩不住心里的荒凉。
他又想起林柔写的日记,小时候的林柔字好大好圆一个,看起来特别天真,好像世界都是圆滚滚胖乎乎没有棱角的。后来字小了也锋利了,从气球变成了水果刀,不是杀人的利器,带着甘甜的渴望,不慎却会割伤自己。
他记得他翻过林柔的日记,这很不齿,人不应该探寻他人的隐私。可那时候学校里同学问他为什么没有妈妈,他说他有外婆不需要妈妈,他拥有的并不比任何人少。
可晚上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去想,他的妈妈到底是什么样的,他的妈妈为什么不回来。
小小的林笑却整理房间时发现了林柔的日记本,蓝色封皮上贴了好多贴纸,有动画里的美人鱼有当红的美丽女星,他抚上那封皮好像触摸到了陌生的灵魂。
林笑却翻开了。林柔第一次喝酒特别早,是小学毕业那天拿了家里的钱买的。
她很好奇酒的滋味,不明白为什么电视里生活中总是充斥着这东西。她第一口喝吐了,觉得好难喝。
但花了钱的东西她不浪费,她喝完一整罐觉得好热好热,她在街上狂奔,大晚上都没回家。
外婆到处找她,找到她已经是深夜,本准备骂她一顿,但林柔抱住外婆说:“妈,我饿了。”
外婆眼泪掉下来,懒得骂她,牵着她回家了。
林柔在日记本里写了这件事,她将这次经历称之为冒险,她说她一个人跑了好远好远,第一次发现原来离家是这么简单的事。
可是她好饿好饿,想回去怕挨骂不敢,只能大街上晃荡。
那时候的地图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外婆找到深夜就把她找到了。后来林柔长大,地图变得宽广无边,外婆老了,想找也找不到了。
小学班上,林笑却和谢荒都是没妈的孩子,他们靠拢在一起还是没妈,但两个人是不一样的。
一个人会害怕流言蜚语,两个人抱成一团左耳右耳间流过对方的声音,旁的就不重要了。
他后来跟谢荒尝试过酒的滋味。
他问谢荒好不好喝。
谢荒说不好喝。
他问既然不好喝,为什么谢荒还要喝得那么急。
谢荒说我喝完了,笑笑就不喝了。
林笑却说谢荒傻,谢荒默默点头,林笑却见了笑得弯了腰。
谢荒把他扶起来,给他擦脸,给他递水喝。
谢荒说难过也不要喝酒,难过他就到笑笑身边来,他会陪着笑笑。
那时候为了什么喝酒林笑却已经忘了,那时候觉得难过就过不去,长大了真难过了也得过下去。
少年不识愁滋味。林笑却从卧室里走出去准备寻人,谢荒他们带着酒菜回来了。
导演让嘉宾帮山里的老人做农活,干得越多导演给的生活费就越足,他们干了一下午裤子鞋上全是泥,他们换得钱来到农家买了酒菜,一群人扛着锄头背着背篓正回来。
林笑却倚在门口看到他们,褚飏跟他招了招手,常凤喻也喊他:“笑笑!你看我们带着酒肉回来了!”
常凤喻声音亲昵得好像自己是干活的丈夫,林笑却是他家里的妻子,他拎着袋子快走几步,想赶在所有人前头,结果一不下心摔了个大马趴。
褚飏在一旁笑死了,孟塔一提溜把常凤喻提了起来。
常凤喻又窘又恼,擦袋子越擦越脏,他恨恨走到一旁,跟褚飏闹了起来。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开怀,唯有谢荒一个人走在最后面,扛着锄头低着眸。
恋综之外,背叛戚家的泰密托家族假惺惺往国内递消息,说是军。阀混战战争波及戚家主不幸遇难。
戚南棠出国带的是嫡系手下,如今这行人都没了消息,国内戚家顿时就乱了。
有人找泰密托家族要遗体,泰密托说虽然炸得不成人形了,但一定会帮忙运送回来,只是混战期间风险很大,不能担保时间。
泰密托除了告知戚家,还向戚家其他的合作势力以及敌对势力宣扬这个消息。
这下子八竿子打不着的戚家远亲也听说了这事,急冲冲成群结队赶到戚家假惺惺哭泣实则要抢钱财。
管家好酒好菜招待,但话里话外都是要赶这群人走。
一个出了三代的中年男人哭嚷道:“我可怜的御白哦,爹走了小叔也走了,没有人照看他怎么行哦。我当叔叔的真是心疼啊。”
男人一边哭嚷一边打量这大豪宅,心痒痒得不得了,手也忍不住摸沙发摸餐盘。
管家心中气闷,道:“家主之前早已定下遗嘱,公证有效。至于少爷也有诸多护工照顾,您不用哭丧。”
管家不信家主会这么没了,看到男人这样哭嚷要钱的嘴脸实在是恨不得一拳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