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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巉道:“赵异,这场婚事只是给人瞧的,你不要当真了。”
赵异笑:“晏哥,你为什么一定要惹怒朕。”
晏巉道:“你不想我死,就不要做出些让我不得不去死的举动。”
赵异阴狠的眼神茫然了一瞬,他突然什么都听不到了。赵异盯着晏巉的唇,想分辨他还要说些什么。
但晏巉只是沉默。
赵异将婚服放下了。
晏巉走后,舒厢慢慢从箱子后爬了出来。
满地的血泊里,舒厢爬到了赵异的身旁。
赵异注意到了他,舒厢仰起脸露出一个羞怯的笑来。
赵异也笑,笑得无比狠厉。
他俯下身去,按住了舒厢……
血泊里,赵异进入舒服的厢房,双眼却红了。泪水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幽山里。
晏弥饮着温热的酒,林笑却也想喝,晏弥却摇头,让他饮茶。
晏弥经常饮酒,还得是热酒。服五石散的人,不仅常喝热酒,还需是好酒,不可饮劣酒。
林笑却再一次劝晏弥不要吃五石散了,那不是仙丹灵药。
晏弥道:“我知。”
晏弥斟了一杯茶,递给林笑却。又倒了一盏酒,放到魏壑案上。
林笑却越过茶盏去拿酒,魏壑将酒盏按住,林笑却没能取走酒,反碰上魏壑的手。
林笑却不好意思地想收回手,手指却被魏壑抓住了。
林笑却下意识看了一眼晏弥,好在晏弥望着山水,没有注意。
魏壑拿出帕子,给林笑却擦了擦手,原来是不小心碰到脏污处沾了污痕。
擦干净了,魏壑将酒盏置到林笑却手心,低声道:“酒伤身,少喝些。”
林笑却偷偷笑了下,点点头表示知道知道。
可等他准备喝的时候,晏弥早发现了。
但晏弥没管,假装继续看山水。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怯玉伮想尝尝,尝尝也无事。
只是酒,不是五石散,不会死。
林笑却这具身体没有尝过酒,喝了半盏就有些发晕。
喝完一盏,他躺在地毯上,傻乎乎地笑。
魏壑见他笑得暖乎乎,也跟着笑。
下人把晏弥的琴抬了过来。
晏弥望着怯玉伮,抚上琴弦,助助他的酒兴。
林笑却听着琴声,乐得站了起来,站地毯上没有穿鞋,他微仰着头,身子旋转舞了几下,还有模有样的。裙摆飘扬,好似一朵春天的花落到夏天,终于在泉水上静悄悄地绽放了。
一位砍柴的少年在山林高处偶然看见,还以为是神女下了凡。痴痴地想靠近,瞥见那么多仆人霎时清醒了。
哪里是神女,分明是够不着的世家女。
少年心下发狠,没有靠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些世家子,整日游山玩水好清谈。
当官也不理庶务,在意俗世便是庸俗,不理世事才是风雅。
占着高官厚禄不放,却什么也懒得做。
压榨着百姓的血汗“肆情任性”。荒唐。
少年走得更远了些,继续砍柴。
不砍点柴火去卖,要吃不上饭了。
饿死了可没人收尸。
林笑却旋转几圈,笑着倒在了地毯上,头好晕啊。
少年本来砍柴砍柴,使劲砍柴,但听到隐隐的笑声,还是没忍住,又走下几步,在高处透过树林的缝隙望那底下的世家女。
人怎么能长成这样,长成这样怎么还要留在人间。
飞到天上去,他就不讨厌她了。
乱世里的书童炮灰攻05
泉水淙淙,晏弥的琴声如同空谷的风,吹起发丝一般拂过人的思绪。
林笑却醉了酒,躺在地毯上仰起头,还想喝一点。
晏弥望着他,那傅了粉的面容,修饰得更妩媚的容颜,一双眼干净澄澈,这世上的泉也好、湖也罢,没有哪一处能与之比拟。
晏弥能舍下所有,唯独舍不得怯玉伮。
在他沉默而无言的时候,心中情绪翻涌,面上沉寂如枯萎的冬,只有怯玉伮会走过来,静静地靠在他的身上。
小小一个的孩子,想安慰他,又说不出太多的言词。慢吞吞静悄悄走过来,想要抱住他,手不够长,就不抱了,那样静静地默默地靠着他。
男孩感受到小孩的安慰之意,转身把小孩抱了起来,哄小孩睡觉。
怯玉伮睡着了,就不会看到他的难过。不会因他的难过而难过。
小小的怯玉伮不睡,胖乎乎的小手捉住他的手指,轻轻摇晃。
那一双澄澈的眼眸,在意地安慰地望着他。
就如此时一样。
林笑却瞧出了晏弥的难过。晏弥喝了很多热酒,可林笑却发觉再热的酒也暖不了他的心腔。
晏弥从不像晏余一样,疯狂而嚣张。他的偏执是静默的,像他的琴声,像此处的泉水,淙淙流向不可知的远方。
林笑却第一次,主动想知道一个人的结局。
在过去的文字堆里,晏弥会走向如何的终局。
林笑却没有开口问晏弥到底为了什么放纵自己沉溺,一个不想开口的人,心中定有万千的顾虑。
忧虑深深,一万个夜晚的焦灼是否将他燃烧成了倦怠的人。
林笑却起身偷酒,当着晏弥的面光明正大地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