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苏骆果然不再动了,但他也没说话,只是过了一小段时间,好像是为了安抚韩枞,手指很轻地碰了碰韩枞小臂。
心脏跳动的隆隆声在耳边响起,韩枞在欣喜若狂的间隙中想,利用苏骆的善良和心软,满足自己的欲望,获得片刻欢愉——韩枞本人的确是十分卑劣。
过了十几秒,韩枞主动松开苏骆手腕,退开少许,提醒:“开手机电筒吧。小舅舅。”
苏骆还是不出声,只是过了两秒,韩枞听见一阵轻微的响动,紧接着,他周围亮了起来。
苏骆打开了手机电筒。
对视少时,苏骆指了指韩枞身后的楼梯。
韩枞没有立刻转身,他看着苏骆的脸,斟酌了下,小声说,“抱歉,小舅舅是———”他用食指,指着自己的喉结,“是吗?”
静默片刻,苏骆点了头。
“刚刚之前,我以为你是不想和我说话。”韩枞轻松地笑起来,说,“我还在想,我要怎么道歉比较好。”
苏骆在电筒光的后面,沉静地望着韩枞,等韩枞说完以后,他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做了一串手势。
韩枞早些年为了扩大公司影响力,半真半假地干过不少慈善,比如下乡送温暖,带领员工去湖边放生,以及,给山区聋哑儿童上课。
虽然待得时间不长,但简单的手语他是能看懂的——苏骆比划的是:【我能听到你说话。】
韩枞没有再道歉,也不再谈及“听不见”的相关话题,他笑着伸出手去:“把手机给我吧”,苏骆摇摇头,又指指前方,示意韩枞:你走前面,我来打灯。
韩枞无奈笑了,不再坚持。
到了4楼,韩枞跟在苏骆身后进了屋。
苏骆打算从鞋柜里拿拖鞋给韩枞,俯下身去的时候,韩枞按住他的手,低声说我来。
苏骆好像被吓到了似的,连忙往后退。
韩枞不解,“怎么了小舅舅?”
苏骆抿抿嘴唇,摇头。
气氛忽而变得有些怪异,短暂沉寂过后,苏骆强行从韩枞手里接过嘉嘉,走进玄关对面的卧房里。
韩枞在客厅里站了十秒左右,苏骆从卧室走了出来。
他没有再打手势,而是打开手机备忘录,在上面打字:你在客卧睡。
停了停,又打:不好意思,我家只有一次性牙刷。
韩枞笑笑:“没关系。”微微低头,韩枞看着苏骆的眼睛,问他,“小舅舅有让别的陌生人来家里住过吗?”
苏骆比韩枞要矮十几公分的样子,他抬起头,眼睛由下至上地看着韩枞,看上去十分的纯良无害,韩枞觉得,与三十多岁的老男人相比,苏骆更像是个初入社会的大学生。
苏骆愣怔少时,慢吞吞地打字:没有。
真的很像那种容易被骗的少年啊。
韩枞默默感慨的时候,苏骆又开始在备忘录上打字了。
韩枞有些好奇,忍不住凑过去看,苏骆吓了一跳,立刻用手挡住屏幕。
“?”韩枞挑眉,望向苏骆。
沉默半晌,苏骆把手挪开了。
【你要洗澡的话,我有内裤,是新的。】
待韩枞看完,苏骆便握着手机,转身离开。
韩枞站在玄关和客厅相连的空地上回忆了半分多钟苏骆打那行字时的神态,忽然记起陈彦明曾经说过一个「不得不信的科学知识」,然后对号了苏骆纤细的手指,单方面地耍了个流氓。
思考了一小段时间,韩枞给苏骆发信息:【新旧我都可以,但小舅舅的可能不太适合我。】
苏骆看完这条信息,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放就去了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躺在床上煎了半个多小时的饼才良心发现,自己还没给“流氓”客人送洗漱用品。
确定韩枞不会出来,他轻手轻脚地走出去,把袋子挂在客卧的门把手上,转身回了屋。
韩枞站在窗口看了一会儿外面的世界,正在神游的时候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不多时,外头的动静消失。他打开门,便看见挂在门把手上的袋子和里面的东西。
内裤确实是新的,还用包装盒装着呢,看上去是有三条,不知道是临时拿出去了两条还是只剩下了这一条。
除了内裤,袋子里还有一支一次性牙刷,牙刷里附带了迷你牙膏,韩枞用它刷牙的时候,薄荷味充斥了整个口腔。
内裤确实小了点,韩枞还是将就着穿了。洗漱完以后,韩枞出来看见主卧的房门已经关上了,透过缝隙没有看见灯光,猜测苏骆可能已经睡了。想着回屋也睡不着,韩枞便在屋子里逛了起来。
这房子格局设计的不是很好,但胜在面积大,三室两厅两卫,看着得有140多平。
客厅里摆着一套老式的沙发茶几,正对面的电视柜挨墙放着。电视柜的设计是凹型的,中间的凹槽位置立着台液晶电视,两边的柜台上分别摆着一面水晶摆台。左边的照片是嘉嘉的艺术照,看着像是一岁左右时拍的。
吸引韩枞目光的是右边柜台上的那张简易摆台。准确来说,是里面的那张泛黄的老照片。
韩枞自认为自己早就对皮相这种东西无感,但他还是在看见照片里少年时期的苏骆,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偷偷摸摸”这个词在曾经穷困潦倒,需要靠旁人接济的韩枞身上都未曾出现过,而这天,身价不菲的韩枞本人,在未经主人同意的情况下,将手机声音关闭,借着白枳灯的光,把那张照片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