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 / 2)
狠辣,如若不严惩,他就撞死去。”阮七说的漫不经心。他又笑起,压低了嗓对贺元耳语:“你猜朕想说甚。”
贺元目光一阵慌乱,她无助求他:“别说了。”
阮七不理,抽出贺元腰上的软鞭,慢声慢气道:“朕想说,张御史你凭的大惊小怪,朕挨的鞭可比你狠多了,可朕不是还对表姐好呢。”
贺元面色惨白,她强撑着说:“阮七你都当了皇帝何必如此小气。”
阮七却不应,他晃着鞭,话锋一转:“原以你那夫君就是靠姑母的小白脸,没想到倒有几分真本事,能翻出张御史的旧事帮你反击。可是他晓得,你天天不离身的鞭子可是我那三哥送的。”
软鞭“啪”的往下一落,贺元就要起身去捡。阮七哪肯,他死死将她圈在怀中,嗤笑:“用那么久表姐你早该丢了。”
贺元眼圈一红,一口朝他的肩膀咬下,阮七纹丝不动,贺元也不住嘴。等嘴里有了血锈味她才松开,吐出一口血水,又恶狠狠看向阮七。
阮七的肩被咬伤,可他依旧没有半点儿反应,只伸手抚向贺元的脸:“表姐你别忘了,姑母还有事求我呢。想要我娶你贺家的女儿?你好好求我,没准儿我就应了。”阮七的手猛地一掐,就像对一个玩意儿。
贺元脸被掐的生疼,又推不开他另只手的禁锢,只得气骂:“阮七!你不过是个。”她骂了一半,突然收了声。没骂出的词,他俩都晓得是什么,阮七终于变了脸,哼了一声丢开她。
她忙往下跑,裙摆拖了一地,身后又传来阮七的声音:“表姐你莫忘了,父皇免得是你家礼,可不是朝礼。”
而这是前朝,不是后宫。
贺元默不作声捡起鞭,勉强跪下。等礼毕抬头,九重梯上空无一人,阮七早不知去了哪儿。
有阮七的默许,殿门开了锁。贺元回头看缓缓被关上殿门的前殿,委屈不行。
9、宁国侯
随贺元入宫的张嬷嬷与五桃在外等她许久,见她出来,张嬷嬷又求她:“郡主,穆太妃怕是,您就去看看吧。”
穆太妃是太皇太后的侄女,明华的表妹,更是,阮三的母妃。好歹是“表姑姑”从小叫到大,贺元咬着唇最终还是去了。
昔日繁花似锦的萃兰宫已颓唐潦倒,几座内殿荒废大半。现今天色泛黑,宫里一道连烛火也未点燃,只有几个宫女太监懒懒散散扫着地,见贺元更只是草草行礼。“郡主,您看这就是人心易变。”张嬷嬷摇了摇头。
“怎么成这个样子了。”贺元看向双竹殿。这儿是昔日阮三的居所,位于主殿一侧,如今竟似被火烧过。“这,奴婢不清楚。”张嬷嬷不是宫中之人,自然不晓得。
她们一行进入主殿,曾经的金碧辉煌只剩下一个空架子。有宫女嬷嬷迎来,都一副不耐之色。听张嬷嬷道了来意,嘴一撇:“穆太妃身子抱恙,哪里能见客。”“还不退下!”有女声呵斥道,见一个年长的宫女走来,贺元认识她,她是穆太妃身边的刘女官。
“郡主您请。”刘女官对她行礼,声色平板,也无甚故人眷念。
到了内殿,穆太妃正坐在椅上,似是准备用膳,她容色比之以往果然憔悴不少,芳华不再。贺元有些尴尬的行礼,穆太妃神色却不变,招她过来:“你今日可又是和三儿混玩了。”
这话如雷般惊天动地,贺元惊慌看向刘女官,女官眼神一黯:“殿下走后,太妃便有些糊涂。”
“愣着做甚,还不一起用膳。”穆太妃让贺元坐,贺元点头让女官备了碗筷来。
案桌摆的膳食着实不堪,当年吃食最为精细的穆太妃用起来却面不改色,贺元顺着她吃两口只觉梗在嗓里咽不下去。
穆太妃突然有些急躁:“三儿怎么还不回来。”刘女官忙道:“殿下还在太傅那呢。”“可又是耍滑乱作了文章,他身为长子怎么这般惫懒。皇上前些日子还夸那阮五长进!”穆太妃絮絮叨叨念着。
贺元好久未听过阮五的名字,她的舅舅子嗣甚少,膝下只有三子四女。阮五是贤妃所出,与阮三不过差几个月。因贤妃缘故,阮五不喜和他们玩耍,日也念书夜也读书,偏还几分心机,被贺元笑话是个暗里藏坏的书呆子。
可这呆子却莫名其妙死在了十六岁。他死后,贤妃疯了,阮三娶了别人,阮七出了冷宫。
一切都不一样了。
“没呢,太傅夸他聪慧,说他懂事不顽皮了。”贺元喉咙一哽,捧着穆太妃道。
穆太妃笑:“元元你又帮他骗我,明华晓得要气死,好好养大的女儿被本宫拐了去。”贺元只能勉强赔笑,起身准备告退。穆太妃有些不乐意,她似乎好久没与人说过话,神情不安:“难道让他记得去宁国侯府看看,他生气了?可那到底是他外家。”
宁国侯一出,四周都静默起来。
谁能想,贺元都不能想到,宁国侯败落的这么干净。那是出了太皇太后的娘家,那是上圣与明华的母家。竟在上圣时,被揭发几项大罪,虽未诛了满门,但也夺爵贬官,几朝辉煌再不复存在。
那时她还在吴余。她嫁人不过两年,王良突然被下放去了吴余做官,听说是明华使的,说是让他涨资历。起初贺元不愿一块走,明华却不干,说王母已不在王良身旁,她做妻子的怎么还能嫌苦嫌累,硬生生让她跟去了。
吴余那块地方虽小,但也不穷苦。她却过得并不悠哉,那两年金都屡屡出事。先是宁国侯府、再是舅舅去世、阮七登基,等调回来她才晓得。
阮三被封王去了南城,也等同圈禁。
刘女官摇头,不让贺元再接着哄,她这才行礼出去。等出了正殿,贺元又问了双竹殿的事,刘女官面色惆怅:“太妃发痴时放的火,今日郡主来太妃倒好了许多。”
“我不会常来,你知道的。”贺元纵然满是惆怅与心酸,可也不得不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