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七位死者(32 / 37)
回应他的只有夜幕中的徐徐寒风。
“哥?”秦睿望着陆嘉弧度优美的鼻尖,“你又要告诉我不能以暴制暴吗?”
“那尸体怎么处理?杀一个人还好处理,那么多人,尸体全埋了吗?”陆嘉反问他,“没有完全的把握就不要做没可能的事。”
秦睿张了张嘴,想说他有办法处理,但是怕吓到陆嘉,只好作罢。
拔完刺,俩人在夜色中继续前行,也不敢把手电筒的灯光调亮,借着微光一点一点往前挪。
裸露在外的肌肤被路上的杂草划了好几个口子,要是换成以前,被陆嘉娇惯着长大的秦睿早就跳脚了,但这一趟可是他执意要跟来,就算真的踩着屎了也得忍着。
艰难的走了一个多小时,可算是到了附近一处小镇上。
按照正常流程,对方肯定会依靠手机定位追踪,陆嘉本想把手机丢了,但是重新买手机又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只能找个地方把手机暂存起来。
东北搓澡行业非常发达,陆嘉换了些现金,就带着秦睿进了搓澡堂,体验了一下东北的搓澡文化,顺便将手机存进储物柜里。
这家洗澡堂的储物柜能保存三天,顾客三天没打开的话,里面的物品会由店家代为保管。
非常靠谱!
俩人洗完澡,没有拿手机,直接出门吃了顿东北盒饭,之后找了个小宾馆,开了个双人间。
在科技发达的今天,没有手机的日子简直难熬,好在秦睿一直都是个乖孩子,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看着电视剧,没去打扰正在一旁做方位测算的陆嘉。
陆嘉拿着笔和本子,将天干地支和乾坤八卦根据罗盘的指示排列了出来。
“嗯?”
看着纸上的结果,陆嘉惊呼出声。
“怎么了?”秦睿裹紧身上的被子问道。
“位置变了,”陆嘉神情凝重,“下车之前指针指向东北,可我做了位置演算,为什么目的地显示在西南?就好像东变成了西,北变成了南,黑变成了白……”
“镜象对立呗,”秦睿漫不经心的回答,“秦家传下来的天衍道术里说过,世间万物终以圆满全不圆满,就是说,人生循环往复,一切都会在死亡的那一刻回到原点,轮回转世,重新开始,又是一轮人生,就像镜子里的你,始终都是你自己。”
“虚虚实实,究竟是以镜中人为实,还是观镜人为实?”陆嘉烦躁的摇摇头。
“要想破这个局,不能依靠八卦,只能依靠星象,或者,”秦睿将目光从电视上转到陆嘉身上,饶有深意的说:“放个鱼饵,引她上钩。”
陆嘉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狐尾,若是时间足够,或许可以试试放长线钓大鱼,但是现在有尾巴跟着,多耽误一天时间他们就多一分危险,这事不能耽误,要加紧办。
走到窗前看了一眼窗外的星空,口中的雾气洒在玻璃窗上,模糊了视线。
陆嘉啧了一声,无奈的偏头看着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秦睿,“我怎么说哈出来的气有形状呢,你把空调开那么低干嘛?”
八辈子没吹过空调啊?这话陆嘉没骂出来。
雪白的被子外面就露了个漂亮的脑袋,秦睿眨着眼睛说:“我就想开着空调盖被子。”
陆嘉没话说,摇了摇头把罗盘拿过来开始观星。
依靠罗盘和星宿定位只有对奇门遁甲和易经熟悉的道长才会,陆嘉吃了天赋的福利,加上又出生在秦家,从小接触道术,观星定位是基本操作。
不出一个小时就搞定了。
秦睿已经舒服的睡着了,陆嘉点上一支烟靠在窗户上,凝重的看着最后定下的地点。
不知是不是天意,这位置和照片背后的地址误差不超过十公里。
明明已经刻意避开了,怎么会这样?按照贺瀮的能力,他又不可能移动星宿,那么问题就出在这条狐尾上,指引了两条路。
“你到底,想让我看见什么呢。”
陆嘉望着手中的狐尾喃喃道,手中香烟缭绕出的雾气被冷空气勾勒出具体的形状,又很快碎在空气中。
第二天一早,陆嘉就赶忙带着秦睿坐上一班去往哈尔滨的长途大巴。
带的家伙事全部留在火车上了,秦睿数次提醒陆嘉要他准备好东西,可俩人现在身上加起来就三四千的现金,本想去问出马仙借点儿家伙事儿,可先前陆嘉跟贺瀮一起得罪过出马仙,人家十几个堂口联合起来跟秦家宣战,搞得那段时间陆嘉都不敢进东北。
现在就算想也有心无力啊。
封闭的大巴车里充斥着二氧化碳和劣质皮革的味道,秦睿一上车就受不了了,他的五感比常人敏锐,这些味道简直让他想死,一上车整个人都蔫吧了。
“把风油精抹太阳穴上吧。”陆嘉看他难受的样子就心疼。
“我现在什么味道都不想闻。”秦睿抓着陆嘉的手臂把脸贴了上去,靠在他身上,闻着熟悉的暖香,他能好受一点儿。
其实陆嘉身上就是檀香混着香油的味道,就像神龛里沾着烟火香的神仙,闻着让人心敬,可是秦睿闻着,只觉得身上的血脉都流通了,紧绷的神经也可以放松下去。
可能是从小熟悉了吧。
“哥。”秦睿闭着眼睛喊了一声。
“嗯?”
“你真的,就没有喜欢的法器吗?”秦睿问。
“没有遇见顺手的,也没遇见有缘分的,走一步看一步吧。”陆嘉叹了口气。
秦睿抬眸盯着陆嘉白皙的下颚,他很想问问,你不记得自己自己那柄沧龙脊骨做的宝剑丢在哪儿了吗?可是想想,这把宝剑又没跟着陆嘉一起转世,前世的事,今生的陆嘉怎么会记得。
辽宁坐大巴去黑龙江,起码要两三天,秦睿这一路难受的连饭都吃不下,要不是在服务站对付了两口,陆嘉都怕他会死。
终于,第三天他们抵达黑龙江后,又在哈尔滨坐了一班去往大兴安岭的大巴。
第四天才到地方,这座城市被群山环绕,草木广布,森林茂盛,再往北走上二十多公里,就是中国和俄罗斯的交界地了。
回忆起他们上车的地方,是辽宁沿海,铁刹山一带。
“哥,这是县城啊?”秦睿看着满大街跑的三蹦子,额角直跳,“再往前走就深山老林了,真要进去?”
“放心呐,”陆嘉拍了拍他的肩膀,“位置不在大兴安岭深处,不用进去太深,并且咱们来的不是景区,往前再走走应该有村子。”
“还要往里面走?我好冷啊。”秦睿嘟囔道。
黑龙江不比香港,天南地北,气候也不一样,夏天也冷,晚上更冷,陆嘉没办法,只得带着秦睿去买了两套棉服,好在这里地处偏僻,物价不高。
“咱俩走路去吗?”秦睿无奈的问了一嘴。
“废话,走路定位比较准确嘛,万一走过头怎么办。”
在小县城歇了一天脚,买了些旅行必需品就上路了,顺着大路往远处的深山老林里走。
平时在繁华都市里四体不勤的青年难得出一趟远门,清晨森林里的氧气含量颇高,他们沿着窄小的泥巴路往前走,全当徒步郊游了,现在是夏天,四处所见全是养眼的绿色。
“再往前走,咱俩连村子都找不到。”秦睿跟在后面吐槽一句。
陆嘉看了一下手表,“我们才走了三个小时,还没到中午呢。”
“我不管,我饿了。”
秦睿站在原地不动了,是他要跟来的没错,这一路他乖乖听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