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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笑着点头,“不用担心,那童子看着惨烈,其实身上只中一道剑创,一天就好了,早已经被他师傅领回去了。只可惜他的双修师兄,唉,也是命数,强求不来的……这次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清月,多亏你够机灵……”
“那陆师兄呢?”
茯苓脸上的强笑僵住了,僵了好一会儿,才轻轻舒缓了口气,低声说,“他死了。”
……果然如此么。
可惜了,带给他的臭豆腐还让给鲲吃来着,好人不长命啊……
吊唁
陆瑜的尸身是李凡他们被张九皋救回山后,观主派了元婴真人领队搜山,才在三天后,距离那墓穴附近,约莫百里的山涧底部发现的。
百里之遥,架起剑光须臾便至,因此也说不准他是被人埋伏,还是抛尸,又或是在天上斗剑,叫人杀了坠落于此的。
当然的,陆瑜被找到时,一身法宝,储物玉佩,陆家那条藏‘物’的机关右臂,还有负责看守的四条龙,尽皆丢了。只是为杀人者所掠,还是被不周山中寻宝的路人,当作‘机缘’取了,就不得而知了。
修行界哪里有王法可讲,从来都是拳头大的道理硬,哪怕查到了陆瑜的法宝,甚至墨竹山养大的苍龙,人家也可以自称是‘与宝物有缘’,除非翻脸打上门,否则大概率是不可能讨还了。
但法宝蟠龙这些都是小事。
大事是墨竹山死了两个金丹,一个筑基,而且可能内门弟子中还有和离国内廷牵连,居然弑杀同门的内奸存在。
墨竹山的惯例,一直是山主镇压山门,而观主掌教执法,这次也一样。
观主第一时间传唤了张九皋,按照老头的说法,他身为童子教导,突然发现陈道通的魂灯熄灭。又查到了陆瑜留在苍龙涧的法符,知道他们四个出城往不周山方向牧龙,猜到是出了差池。
于是他一面传书了观主,一面自己御剑先行搜救,最后是神识扫到了童子李清月所放的明光符,才及时赶到,把两个童子救下的。
他的话有观主的应征,魂灯法符也有实据可查,而且他还把李清月和元玄宝两个生还的童子救回来了,到也都说的通。
然后是元玄宝的说法,就是陆师兄带他们牧龙,发现了墓穴中有煞炁外溢,于是留三个童子采煞,防止尸变生出祸患来。
可这个墨竹山的金丹法师突然现身,飞剑枭首斩了陈道通,又把元玄宝腰斩。接着入墓追杀童子李清月,结果被清月祭出牧龙法剑,以墨剑的剑光重伤,又被煞尸袭杀阴沟里翻了船。这样他们两个才能幸存得救。
童子李清月虽然重伤昏迷,但检查了他的伤势,还有墓穴中留下的尸骸,以及斗法的现场,倒也应征了元玄宝的猜测。
那金丹法师,确实是猝不及防之下,进门就被剑光重伤,伤了丹府,斩了神光,无法行炁施法,又猝不及防之下,遭到煞尸袭击毙命的。而煞尸也约莫是被他同时用飞剑斩碎,算是两个同归于尽了。
只有一个问题。
这个妖道看着装扮衣着,修行法门,也确实是‘墨竹山弟子’,内门却没人认得。
“没人认得?这特么也行?你逗我呢?”望舒小居里,李凡瞪着过来看望他的元玄宝。
两人在茶室里对坐,桌案上放着锅山珍炖鸡汤,是茯苓去商行办事前,特意给他准备养生补血的。
当然李凡是拿出来招待这个生死之交,玄宝也不是来蹭鸡汤的,就鲲在那里吨吨吨得噘。
“确实没人认得,他的佩玦之中也没有道牒法箓,”大概是被救了一命,元玄宝对李凡的口气着实好了不少,耐心解释道,“墨竹山本来就是散修联盟,这些年流传出去的道统太多了,统一发放娄观道道牒,算起来也是最近百来年的事。
更何况虚月当空,动辄就有弟子走火入魔的,内门里只有到了元婴境界,才算是名声响亮的真传弟子。而金丹的,除了张真人那样常在道塔驻守的要职,否则大多是分在各峰各洞的道场修行。
这人既然是个细作,和他有私交反倒要惹一身骚,因此首级挂在娄观塔下边,至今还没人出来指认。”
李凡顿时皱眉,“这……你们这大数据也做的太烂了,身份认证都没有也就算了,可金丹才几个啊,挨个排查也查不出来吗……”
元玄宝想了想,“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妖道确实并非内门弟子,而是外门成就的金丹。”
“外门?那些记名弟子?”李凡楞了一下。
元玄宝点头,“观主是这么怀疑的,记名弟子到底是传了真法,其中有人天资卓著,福缘深厚的,能修成金丹也并非不可能。自称墨竹山的弟子也合乎情理。
但这就更难查了,在外门记名的弟子,都是世家宗室,地主豪强送来的人,有些就是门阀的世子,有些则是那些修真家族自己养的供奉,在外门只是留了个名字,一旦完成筑基,也就各自回归家族修行了。
假若本来就是离国世家豢养的死士,恐怕身份藏得更深,一时半会儿想查出底细来恐怕就很难了。”
两人一时沉默。
鲲趁机从锅里拽了条鸡腿吃。
李凡犹豫着问道,“你觉得……会不会是那什么离秋宫的太监?”
这妖道是个阉人的事情,还有之前在龙门客栈见到的江湖事,李凡伤好后也和元玄宝说了。